中德班晚间演讲《一例精神分裂症的治疗》by Ulrich Ertel
2018年9月22日 (周六)
讲者:Dr. Ulrich Ertel
主题:难以触及--一例精神分裂症的治疗
主持:李小龙
翻译:练达懿
主持人李小龙:晚上好!今天晚上的讲座题目是关于精神分裂症预防治疗的,可能对于很多同事来讲精神分裂症不是一个很熟悉的领域,也不是日常工作会经常涉及到的领域,但是精神分裂症有两个东西值得我们去关注。
第一个就是,我经常跟同事讲,大家有条件的话到精神病院去待一待,1个月、3个月、半年,你看一看这些精神病人是什么样,跟他们接触一下,打打交道,费尔芬的说法是精神分裂症病人是我们正常人的一台显微镜,我们可以从他们身上看到很多精神波动,其实是我们平时不显的,我们有但是不显的,在他们那里就显出来,而且显的很真切,所以这个有助于我们理解我们日常工作的一些对象。
另外一方面,大家知道精神分裂症的特征就是思维情感和行为的分裂,它涉及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就是,怎么样把我们的情感和内在的行为融合起来,融合成一个整体,这个是精神分裂症给我们的一大挑战,但其实它核心的本质问题是我们心理治疗随时都会碰到的,我们怎么样帮来访者整合成他自己的self存在,我想今天Ertel老师的讲座一定会给我们一些非常好的提示,好,下面我们就请Ertel老师给我们讲座。
Ertel:今天晚上我要讲的是一个精神分裂症的个案,我觉得这是非常值得让大家听的个案,这样可以增加大家跟精神分裂症个案工作的几率。
对于精神病人来说,客体即是敌人。因为它存在,所以是充满敌意的。
对于精神病人,危险来自于被客体吸引、被吸入、并被彻底吞噬。我们知道,客体之所以危险是因为对其的投射;但这种转换之后,仍有一种更加紧急的危险:客体是一个敌人,只是因为它是被投注的。为什么它可恨并被憎恨?因为它是被爱的。
精神科接触精神分裂症病人的时候,没有人谈论对这些病人的心理治疗,更不用说精神分析治疗了,即使当时英美两国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相关文献开始受到关注。
30多年前,当我第一次在一个大学医院的医生通过和患者交谈来搜寻记忆信息,从而尝试找到经历和机能障碍之间的关联,这种方法更多地是出于诊断而不是治疗的兴趣。
我觉得这些尝试更像是对某种宣判的确认,诊断的盛行对应了对治疗的冷落。基本上,“启发性的治疗”的后果被警告,总是含有一股硫磺味,意味着精神分析过程存在潜在的危险。
我当时对精神分析非常感兴趣,并且申请了相关的培训。与少数的几个同事一起,我相信可以使用这种长期的心理治疗方法帮助病患,并且可以了解病患的内心世界以及他们的痛苦。当然,这个计划也部分源于想挑战当时广为流传的观点,即认为(精神病人)根本无法形成与进入关系。
我所接的第一个个案让我感到惊讶与挑战。
这个病患是个年轻男性,他从所有的关系中彻底退缩,他留着长长的头发,像是窗帘,遮住了他的脸,他住在父母家,整天躲在自己的房间中听音乐,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他才会离开房间。很明显他有幻觉。
我充满热情,对他可能有的对自己和对周围世界的看法提出了很多假设和建议,确实很努力地尝试去走进他的内心世界。现在回想起来,我的行为其实是对持续升起的、难以忍受的空虚感和被排斥感的一种抗争。
治疗开始的半年后,在我的一次休假中,这个病人不得不入院治疗,他坚信“恩特尔对他实施了巫术,把他自己放入了他的脑子中。”—一个移情精神病性症状。
那时我非常震惊,特别是要面对,过于有侵入性、以及我的治疗是强加给他的这些指责。但是这次发病引发一场富有成效的辩论,并且增加了我对此类病患的好奇。
从精神分析的角度来说,精神病人移情的能力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被否定的。
举例来说,弗洛伊德曾经说过:“他们没有表现出移情,因此我们的努力无法触及他们,他们也无法被我们治愈。”他同意阿伯拉罕的说法,认为与神经症相比,“早发性痴呆破坏了力比多传递的能力,即对客体的爱。”
自恋性退缩的过程中,他退性到一个无客体、自体性欲的发展阶段。
精神分裂症患者会表现出无法移情,因为在如果我们仔细地看一下弗洛伊德的著作以及他对非神经症病人治疗的修正,我们可以获得一个如Aebi所描述的非常不同的画面:从1910年到1928年,弗洛伊德治疗了62个病人,他们按照当今的标准可以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自恋性身份认同障碍、成瘾或是心身障碍。
其中的一个精神病人是冯·Dirsztay男爵,弗洛伊德在1910年到1920年间,对这个病人进行了三个阶段1489次治疗。 Aebi重新构建了弗洛伊德对此类病人的治疗对于他整个理论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