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psychspace.com心理学空间网悲悯
大家哄笑起来了。这个演剧社称阎导演做先生,也称何美琏做先生。
A走进何美琏的房里。他看见一面大镜的前面,有一堆雪白的东西,头上一大堆的黑发,从耳根到肩膀上呈浅桃色,从肩部到膝部却给一张长阔的毛巾包裹着;只在毛巾下面露出出一双白雪般的脚肚。再望镜里面,A看见美琏的妖艳的脸和有曲线的胸部了,再往下看是作伏碗状的,在毛巾之下微微突起的乳房。A看见了后有点心动,不敢再往下看了。他再望了望玉英。她只是在胸口上搽了一点白粉,又给美琏叫过去了。
“你记住了?试念来给我听听。”
“哪,你把你的黑衣服脱下来吧,再装出欢乐一点的样子。”
玉英声音短小地,生硬地念了下去,一时想不起下面的台词了。她又反复地念了三四次。
“声音那样低小,怎么能扮呢?”美琏切着齿在责问玉英。
关系,终于把丈夫毒杀了。你到底扮不成那样凶悍的样子出来吧。”
“你要知道这扮的是个极凶恶的女人。因为和叔叔发生了乱伦的“先生,所以我说,无论如何--”玉英很失望般地摇动了一下她的肩膀,抬起头来,尽望着美琏的脸。
“现在才说出这些话来,还来得及么?笨东西!”美琏抽缩了一下她的上唇,伸动了一下她的下颚,便翻转头来向着立在她后背的女见习生说,“快点!”
宽长的毛巾从她的肩背上滑落了下来,桃色的裸体将要全部露了出来时,女见习生忙从后面向她的身上披上了一件淡红色的毛巾质的浴衣。
美琏的化妆法,在A看来真是一个绝大的惊异。她倒了些香油在掌心里,擦了几下后,一面向脸上和颈部匀涂,一面听着玉英的台词。玉英再不能流畅地念下去了。她愈努力思索,她的舌头便愈僵化了般的,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记忆不了么?”美琏故意装出惊怪的神气,一面说,一面把青黛涂在眼头和鼻梁之间,“那是毒死了丈夫的女人,若不高声响气地说,不像一个毒妇哟!”
“只是这一些些的台词也玉英很难为情般的,只在反复地伸折那本书的书页。美琏在这时候,把胭脂满涂在颊上了,双颊通红得像要发亮一样,她对着镜照了一照,倒了些红粉和白粉在掌心里,调匀起来。
“试念来看看。时候不早了,你知道么?”
正因如此,当终于遇上一位作者,他大大方方地向我们确认,我等对人性幽暗的见解根本不是别出心裁、见不得人,倒是人类现实中司空见惯、不可避免的部分事实,可以想象,我们自会如释重负,并转而迸发出阵阵会心大笑。原先我们还深感恐惧,唯恐自己是唯一感到焦虑、无聊、嫉妒、残酷、变态、自恋的人,而今却无比欣喜地发现,此种感受完全站不住脚,由此反倒立足并笑纳黑暗的现实,开辟出喜出望外的生活机会。
我们应该敬重帕斯卡,也敬重与他为伍的一系列基督教悲天悯人者。他们坦诚布公而又不失优雅地展示了我等罪孽深重、需要怜悯的生存状态,实为我们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现代世界并不会认同上述姿态,这是因为,该世界一个最大的特征,当然也是一个最大的缺陷,便在于它的乐观主义。
世俗世界当然也有偶尔的慌乱时刻,那往往与市场危机、战争或者大瘟疫相关联,但它总体上倾心信奉所谓不断进步的传说故事,简直到了非理性的地步。这一信条立足于科学、技术、商业之上,现代世界将这三大变革动力奉为当代救世主。18世纪中期以来的物质进步的确令人瞩目,人类的舒适、安全、财富、力量也都有了一日千里的提高。这一点彻底打击了我们原来悲观阅世的能力,可也因此决定性地削弱了我们保持清醒、知足感恩的能力。当你目睹了遗传密码的破解、移动电话的问世、西方式超市在中国偏僻角落的开张、哈勃天文望远镜的发射,你就无法再心平气和地估测,生活将还可能给我们带来什么。
幸福会永生永世在当下的世界上安家落户。
然而,尽管几个世纪以来人类的科学和经济发展轨迹不可否认地指向一种明确往上的趋势,但“我们”并不能构成人类存在的全部。作为个人,我们谁也不能单纯地生活在遗传学或者电信领域前所未有的进展之中,哪怕它们给这个时代赋予了特点并让人以为发展会永不停步。热水澡和电脑芯片唾手可得,我们固然会从中获得某些好处,但我们的生活若与中世纪的先辈们相比,照样遭遇着意外的事故、梦想的破灭、断肠的伤心、难忍的嫉妒、无名的忧虑,以及无可避免的死亡。可是,我们的先人们至少有个活在宗教时代的优势,因为宗教永远也不会向众人夸下不当海口,说基督教就其本身而言,并不是一套不给人希望的体制。只是它掌握了较好的分寸,把希望牢牢地扎根在来世,扎根在此岸世界之外遥远的道德完善和物质完美之上。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两眼往上翻的玉颖,此刻她嘴角咧开正淌着口水。
呼—
江佑臣惨白着脸看了我一眼,明显长吁出一口气。警报解除……
滚来滚去之冤家路窄篇
“再转一百八十度!”安宇风不屑地朝夹着苹果的殷地沅扔出一句话。
殷地沅皱了皱眉毛,用手推了推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开始一点点歪过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