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n Dennettat TED2003 The illusion of conscious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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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从我的一个问题开始, 那就是,我是一个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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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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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参加派对时,人们问我,我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是个教授”,他们一下就失去了兴趣。 当我参加学术酒会时, 在场的都是教授,他们问我是做什么领域的。 我说,哲学——他们没了兴趣。
(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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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参加哲学派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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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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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问我在研究什么,我说,意识, 他们就不仅仅是失去兴趣了——他们的嘴巴都拧成一团了。
(笑声)
我还引来了阵阵嘲笑以及嘀咕, 因为他们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你没法解释意识。” 这是太放肆大胆的想法 意识是不可能被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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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故的,令人惋惜的朋友 Bob Nozick,一位极好的哲学家 在他的著作 “哲学解释 (Philosophical Explanations)”中 评论了哲学的精神—— 也就是哲学家行事的方法。 他说,你知道,“哲学家热爱合理的论点。” 他还说,“看起来好像对于多数哲学家,理想的论证 是向观众提出前提, 然后给出推理和结论, 如果听众不接受那个结论,他们就死了。 他们脑子坏了。” 这种想法是要有一个论点 强到可以直接压倒对方。 但事实上这丝毫没有改变人们的想法。
人们的想法是非常难以改变的 特别是在类似意识这样的事情上, 后来我终于发现了原因所在。 原因就是,每个人都是意识的专家。 我们经常能听到人们对于电子游戏都有鲜明的个人观点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电子游戏的看法,尽管他们不是专家。 他们也没有把自己看做电子游戏专家, 他们只是有着强烈的看法。 我非常确定在座的各位中,从事,比如气候变化 和全球变暖的,或者因特网的前景的, 就各自领域未来这一问题 会遇到很多有鲜明观点的人。 但是或许他们并没有把这些想法当作专业知识 他们仅仅是有着鲜明的观点。 但是说到意识,人们似乎觉得 我们每个人好像都觉得,“我是个专家。 就因为我是有意识的,所以我对意识全知全解。” 所以,当你告诉他们你的理论时,他们会说, “不对,不对,意识不是那样的! 不对,你全搞错了。” 而且他们说的时候,还带着一种令人惊讶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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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今天想要做的 就是要动摇你们的信心。因为我很清楚这种感觉—— 我自己就能感觉到。 我想要动摇你们对了解自身最深处想法的信心—— 那种你主宰了自己意识的信心。 这就是今天的议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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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张图展示的是一个“思维泡泡”。 我想大家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它展示了意识流。 这是到目前,我最喜欢的展示意识的图片。 它是 Saul Steinberg 的作品——是《纽约客》的一幅封面图片。 这个人是在看 Braque 的画。 让他想起了巴洛克 (baroque)、兵营(barrack)、树皮 (bark)、狮毛狗(poodle) Suzanne R. ——精彩正要开始。 这是个极好的意识流 如果你一直跟下去,你可以了解这个男人很多事情 我还特别喜欢这个图片里边 Steinberg 把整个人渲染成 一种点彩画风格
这让我们想起,Rod Brooks 昨天所说的: 我们是什么,我们每个人是什么——你是什么,我是什么—— 是将近一万亿亿的小细胞机器人。 那就是我们的组成成分。 没有任何其他成分。我们就是细胞组成的,约一万亿亿个。 这些细胞中没有任何一个有意识, 没有一个知道你是谁,或者在乎这个。 从某种意义上,我们需要解释 我们如何把数队,数军,数营的 成百百亿的无意识细胞机器—— 他们每个都与细菌没有多大区别—— 组合成了这个。我的意思是,就看一下。 这些内容——有颜色、有想法、有回忆, 有历史。从某种意义上,这些意识的内容 是由那些聚集的神经元的繁忙活动完成的。 这怎么可能呢?很多人认为这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他们觉得,“不,不可能有 任何对意识的科学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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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本由我朋友 Lee Siegel 写的可爱的书, 他是夏威夷大学的宗教方向教授, 而且还是个魔术专家,是 印度街头魔术的专家,也就是这本书的内容, “魔术的网。” 我要与你们分享里面的一篇文章。 这些话在这个问题上说的真是太好了。 “ ‘我在写一本关于魔术的书,’ 我解释道,然后我又被问道,‘真正的魔术?’ 真正的魔术,人们指的是奇迹、 魔法,以及超自然力量。 ‘不’,我回应道。‘变戏法而已,不是真正的魔术。’ 真正的魔术,换句话来说,指的是那些并不真实可行的魔法, 而那些真实可行的魔术,又不是真正的魔法。”
(笑声)
好了,那就是很多人对意识的感觉。
(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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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意识不是魔术师的口袋 如果你把它解释为魔术师的口袋, 那它就不是真正的意识,不管它是什么。 可是,Marvin 和其他的人说, “意识是魔术师的口袋。” 这意味着很多人会感到不满 和怀疑,在我尝试解释意识的时候。 所以,这就是个问题。我需要做 一点点尝试 你们很多人不会喜欢它, 因为你们不愿意看到 魔术被揭秘。 在座有多少人,在别人——一些自作聪明的人—— 开始揭露魔术的秘密时, 你们想要塞上耳朵然后说,“不,不,我不想知道! 不要破坏它的刺激。我宁愿被蒙在鼓里。 不要告诉我答案。” 我发现,很多人对待意识是这样的态度。 所以我对给你们做的分析和解释感到抱歉。 如果你不想了解这些思维的秘密,最好现在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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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也不会向你们解释所有。 我会做哲学家所做的。 哲学家如何解释将女士锯成两半的魔术呢。 你们知道将人锯成两半的魔术吧? 哲学家说,“我来解释那是怎么做到的。 你看,魔术师并没有真正把那位女士锯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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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
“他仅仅是让你们以为他这样做了。” 然后他说 “是啊,他怎么做到呢?” 他说,“喔,那不是我的研究范围,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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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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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将描述哲学家是如何解释意识的。 我也将向你们展示 意识并不是那么神奇—— 你的意识并不像—— 你所设想的那么神奇。 顺便说,这就是 Lee Siegal 在他的书中所谈到的事情。 他的魔术表演非常神奇,所以 有些人发誓目睹他曾做过甲事、乙事还有丙事。但其实他从来没做过。 他甚至都没有尝试过。 当人们认为看到了的时候,他们的记忆就会自以为是。 意识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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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看看这个。 仔细看。 我在和一个年轻的计算机动画纪录片专家合作 他的名字叫 Nick Deamer。这是他帮我做的一个小演示, 是你们或许会感兴趣的大项目中的一小部分。 我们在寻求赞助。 是一部关于意识的正片长度纪录片 好,你们都看到了什么东西改变了,对吧? 有多少人注意到每一个方块都变了颜色? 每个都变了。我来重放一下。 即使你们都知道他们要变颜色了, 那也很难被注意到。你需要完全地集中注意力 以发现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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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许多例子中的一个, 关于我们已经有很多研究的一个现象。 它是我在我书的最后几页预言过的 我在1991年的书,“意识的解释,” 我说如果你有过这种经历, 你会发现人们不能发现真正的大改变。 如果最后还剩时间 我会展示更多富有戏剧性的例子。 为什么到处都在发生这样的改变, 而我们却意识不到? 今天早些时候,Jeff Hawkins 提到了眼睛是如何扫视的, 也就是眼睛一秒钟移动三到四次。 他没有提到速度。你的眼睛一直在运动, 四处运动,看着眼睛、鼻子、手肘, 看着这世上有趣的东西。 在你眼睛没有看到的地方, 你的视野特别贫乏。 这是因为你眼睛的中央凹部分, 也就是高分辨率的部分, 只有大拇指甲在一臂长处看起来那么大。 那就是有细节的部分。 看起来好像不是这样对吧? 看起来不是这么回事,但它就是。 你接收到的信息远比你想象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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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一个截然不同的效果。这是 Bellotto 的一幅油画。 它被藏于北卡罗来纳州博物馆。 Bellotto 是 Canaletto 的学生。 我喜欢那样的油画—— 像这样大的油画。 我也喜欢 Canalettos,因为 Canaletto的作品对细节处理巧妙, 我们可以细细地观察 油画的细节。 我穿过北卡博物馆的那个大厅, 因为我想可能是 Canaletto 的作品, 所以会有那些细节。 然后我注意到那边的桥,有非常多的人—— 你似乎可以看到他们从桥上走过。 我想着如果我走近一点 我就可以看到更多人物细节, 看到他们的衣服等等。 实际上,当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叫了出来。 我叫是因为当我靠近时, 我发现那里其实没有细节。 那里只有巧妙放置的颜料粒。 而当我走近那幅画时, 我在期待不存在的细节。 艺术家很聪明地暗示了人物和服装 以及车马还有其他事物, 而我的大脑接受了这样的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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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很熟悉一个更新的技术,就在——这个。 你们可以更好地看到颗粒。 看,当你移近时 他们就真的只是颜料粒。 你应该看过像这样的东西——相反的效果。 我再来演示一次。
好,那么当你的大脑接受暗示时他做了什么呢? 当艺术家的一两滴颜料粒 暗示了一个人——比如,一个 Marvin Minsky 的小社会心态—— 难道他们把小画家送到你的脑子里来填充所有细节? 我觉得不是。没有任何可能,不过那样的话,那这些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哲学家怎么解释那个被锯成两半的女士吗? 这是同一件事情。 大脑只是让你确信它得到了那处细节。 你想着细节在那里,但是他不在。 大脑并没有把细节放入脑海中。 它只是让你期待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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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快速地过下这个试验。 左边的形状旋转后是不是与右边的完全相同? 是的。 多少人把左边的形状旋转了 在想象中,来看它是否与右边那个一致? 有多少人旋转的是右边那个?好的。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你所作的?
(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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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有个非常有趣的争论 在认知科学领域持续了20年—— 由 Roger Shepherd 开始的各种试验, 他测量了人的意识中图像的旋转角速度。 是的,这是做得到的。 但是过程的细节还有着明显的争议。 如果你阅读相关的文献,有件事情 你一定要妥协的是 即使你是实验对象,你也无从知道。 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只是知道你有特定的信念 他们在特定的时间以特定的顺序出现。 那么,如何解释“那就是你所想的”这个事实呢? 那,你就要到后台去问魔术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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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喜欢的图示:Bradley, Petrie, 以及 Dumais。 你可能觉得我在骗你, 通过放置一些不显眼的边界。 多少人看到了那种边界, 通过把内克尔方块放在圆圈的前面? 你可以看到吗? 看起来,在特定情境下,是有边界的。 你的大脑计算出了那种边界, 让边界出现在那里。 现在,你注意到了有两种方法来看那个立方体,对吧? 这是一个内科尔方块。 大家都可以看出两种看方块的方法吧?好的 那你们能看出四种方法来吗? 由于有不同的方法来看它。 如果你让方块浮在圆圈之上, 那些黑色的圆圈,就有另一种看的方法。 如果把方块当作放在黑色背景之上, 就像是从一块瑞士奶酪的洞里看过去。
(笑声)
你们能理解吗?多少人不能理解?这样应该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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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
现在你们明白了。这里有两个很不一样的现象。 如果你把方块当作是放在屏幕之后的, 边界就没了。 不过仍然可以把它填充出来,如果你用这种方法去看。 我们可以毫无障碍的看到方块,但是颜色是在哪里改变的呢? 你的大脑在那儿放了小画家? 画紫色的画家和画绿色的画家 两者争着要在遮挡物之后涂色吗?不是。 你的大脑就由它去了。大脑不需要填充它。 当我第一次谈论到 你刚刚看到的 Bradley, Petrie, Dumais 的例子 —— 让我退回到它,这个—— 我说过在被挡住的地方是没有填充颜色的。 我以为这是一个公理,总是对的。 不过 Rob Van Lier 最近证明了它不是。
现在,如果你觉得你看到了一些黄色—— 让我再做几次。 看这些灰色区域, 你是不是好像看到有些阴影在移动—— 是的!那很神奇。那里没有东西。没耍花招。 这是 Ron Rensink 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 被书最后的暗示所激发。 让我暂停几秒。 这是盲变化。
你会看到两幅图片, 一幅与另一幅有些许区别。 你看这里是红色屋顶而那里是灰色, 他们之间有个遮罩, 这里只是一个空白屏幕,在大概¼秒。 所以你将看到第一幅图,然后是遮罩。 再然后是第二幅图,然后是遮罩。 然后这会重复,你作为实验对象的工作 就是当你看到变化的时候按下按钮。 所以是,原始图片出现240毫秒。空白。 下一幅图片出现240毫秒。空白。 这会一直持续,直到实验对象按下按钮,表示 “我看到变化了。” 好,现在我们就是实验对象。
我们从简单的开始。一个例子。 没有问题。 大家都可以看到吧?好的。 是的,Rensink 的实验对象仅仅花了 一秒多一点点的时间来按下按钮。 这个能看到吗? 2.9 秒。 多少人仍然没有看到? 那个谷仓的屋顶上有什么? (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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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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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桥还是船坞? 还有更多富有戏剧性的,然后我的演讲将结束。 我想让你们看看几个很让人惊讶的。 这个很难看到因为它很大。 看到了吗? 听众:看到了。
看到那个朝前朝后的影子了吗?很大。
平均时间是15秒半 对于这个试验的对象。 我爱这个。我将以这个结束,
就因为它是一件很明显很重要的东西。 多少人还没看到?多少人还没看到? 那架波音的机翼上有几架引擎? (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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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图片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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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你们的聆听。 我想告诉你们的是科学家, 通过利用外部的、第三人称的方法, 可以告诉你关于内在意识的事情 那是你从未梦想的。 而且,实际上,你并没有主宰 你自己的意识。 我们正取得很多进步 在研究思想的理论上。 Jeff Hawkins 在今早描述了他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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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一个优秀的、大的理论,进入神经科学。 他是对的。这是个问题。 哈佛医学院曾经——在一次谈话中—— 实验室主导说,“在我们实验室,有一种说法。 如果你研究一个神经元,那就是神经科学。 如果研究两个神经元,那就是心理学。” (笑声)
我们需要更多的理论,而且他们能够自上而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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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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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