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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自己心理診所的一位國中生,彷如和田島前半生一樣的經歷。
一位國中二年級生被帶到我的診所,整個身軀用最退縮的姿勢幾乎要從診療椅上找到縫隙隱身消失。而父母的沮喪雖然強烈,卻掩不住他們的羞怒。原來是小孩在學校勒索,雖然不是太嚴重,對方家長也原諒了,校方還是要求父母做適當的處置,也就出現在這裡了。生氣的爸爸,一邊述說學校轉述的過程,一邊氣呼呼地罵小孩說:不是說你被欺負嗎?上個學期才跑去訓導處幫你爭取公道,結果現在換你欺負人,爸媽要= 3! 郁A丟臉了。
什麼的勒索呢?我問那一極其恐懼的國中生。
他好不容易開了口,卻又不知如何說起。他的結巴和緊張,絕不是臨時嚇到的,絕對是原本就是容易焦慮的內向特質,只不過遇到緊張的情境又加重了。
「勒索」原來是他幫班上的「大哥」跑腿,去跟另一位跟他一樣內向的小孩要「借」錢。去年升二年級時,學校重新分班,幾個國小還熟的朋友都分到別班了,他要去面對一批重沒見過面的同年紀的人,簡直是嚇壞了。媽媽回憶說,每次到新環境,他都要花好久的時間才能適應,很像媽媽自己小時候的經驗。他上幼稚園時,雖然都順從地去了,可是卻又恢復了尿床,甚至每天夢魘。剛上國小時,有一段時間都是早上拚命叫起床 = A4]醒不過來,每天都敎父母捉狂,直到半年後交到兩個好朋友,這情形才改善。剛上國中的狀況不少,這次分班更嚴重。
他的成績還過得去,可是離出色兩個字卻是有些遙遠。他的個子比一般同學矮,總排在前面第二列左右。他手腳不俐落,班上的體育活動根本輪不上。更不提微微的口吃,他簡直就連靠近同學的聊天圈都不敢,唯恐有人問他時緊張地講不出話。
國中一年級時就有其他同學欺負了。一開始是要他幫忙跑腿,下課時到福利社買零食飲料的;後來,連錢也不給他,就說是先欠一下,以後會還的。有一次被欠許多錢的他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沒錢了,那幾個同學就大聲嘲笑說:怎麼?家裡破產了?還是你老爸找不到工作?他覺得丟臉極了,那個晚上幾乎完全沒法入睡,也第一次從爸爸的口袋偷了一張百元鈔票。
幸虧一年級結束,分班的結果也就不用見到這群同班同學了。不用見到那三四個老是使喚他佔他便宜的同學,的確是鬆了一口氣;可是面對幾十個幾乎都是陌生的同學,他又有點不知所措。
果然,同樣的情形又發生了。他個子小、內向、成績不夠傑出,勢必最容易成為欺負的對象。可是他自己不明白這一點,只是埋怨老天爺對他特別不公平,為啥老是挑他被欺負。這樣的埋怨雖是輕輕地閃過心頭,卻是讓他開始懷疑從小被教導的那些最簡單的道理,包括守規矩、不可做壞事等等。可是,他又想,也許自己不該懷疑。
熟悉近來台灣校園文化的朋友,如果看完東野圭吾的《殺人之門》,必然也和我一樣,對書中的「我」,也就是田島和幸,感到十分熟悉。
我想到自己心理診所的一位國中生,彷如和田島前半生一樣的經歷。
一位國中二年級生被帶到我的診所,整個身軀用最退縮的姿勢幾乎要從診療椅上找到縫隙隱身消失。而父母的沮喪雖然強烈,卻掩不住他們的羞怒。原來是小孩在學校勒索,雖然不是太嚴重,對方家長也原諒了,校方還是要求父母做適當的處置,也就出現在這裡了。生氣的爸爸,一邊述說學校轉述的過程,一邊氣呼呼地罵小孩說:不是說你被欺負嗎?上個學期才跑去訓導處幫你爭取公道,結果現在換你欺負人,爸媽要= 3! 郁A丟臉了。
什麼的勒索呢?我問那一極其恐懼的國中生。
他好不容易開了口,卻又不知如何說起。他的結巴和緊張,絕不是臨時嚇到的,絕對是原本就是容易焦慮的內向特質,只不過遇到緊張的情境又加重了。
「勒索」原來是他幫班上的「大哥」跑腿,去跟另一位跟他一樣內向的小孩要「借」錢。去年升二年級時,學校重新分班,幾個國小還熟的朋友都分到別班了,他要去面對一批重沒見過面的同年紀的人,簡直是嚇壞了。媽媽回憶說,每次到新環境,他都要花好久的時間才能適應,很像媽媽自己小時候的經驗。他上幼稚園時,雖然都順從地去了,可是卻又恢復了尿床,甚至每天夢魘。剛上國小時,有一段時間都是早上拚命叫起床 = A4]醒不過來,每天都敎父母捉狂,直到半年後交到兩個好朋友,這情形才改善。剛上國中的狀況不少,這次分班更嚴重。
他的成績還過得去,可是離出色兩個字卻是有些遙遠。他的個子比一般同學矮,總排在前面第二列左右。他手腳不俐落,班上的體育活動根本輪不上。更不提微微的口吃,他簡直就連靠近同學的聊天圈都不敢,唯恐有人問他時緊張地講不出話。
國中一年級時就有其他同學欺負了。一開始是要他幫忙跑腿,下課時到福利社買零食飲料的;後來,連錢也不給他,就說是先欠一下,以後會還的。有一次被欠許多錢的他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沒錢了,那幾個同學就大聲嘲笑說:怎麼?家裡破產了?還是你老爸找不到工作?他覺得丟臉極了,那個晚上幾乎完全沒法入睡,也第一次從爸爸的口袋偷了一張百元鈔票。
幸虧一年級結束,分班的結果也就不用見到這群同班同學了。不用見到那三四個老是使喚他佔他便宜的同學,的確是鬆了一口氣;可是面對幾十個幾乎都是陌生的同學,他又有點不知所措。
果然,同樣的情形又發生了。他個子小、內向、成績不夠傑出,勢必最容易成為欺負的對象。可是他自己不明白這一點,只是埋怨老天爺對他特別不公平,為啥老是挑他被欺負。這樣的埋怨雖是輕輕地閃過心頭,卻是讓他開始懷疑從小被教導的那些最簡單的道理,包括守規矩、不可做壞事等等。可是,他又想,也許自己不該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