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所讲创伤(trauma)特指危及生命的重大事件所产生的心理反应,但近年来的研究表明,那些早年来自照料者的照顾方式的不当,如对孩子生活特别是情感上的疏忽、早期的分离也会导致发育过程中思维、行为异常,在心理创伤史的发展过程中就涉及人们对创伤概念的理解,即创伤是如何从外部的、真实的躯体创伤向内部的、幻想的精神方面转换的。我们就从心理创伤的发展历史开始讲起。
创伤研究历史
1896年5月14日,《维也纳临床周刊》在其九年进程的第20期的420页写到:神经精神病协会主席埃宾(Hofrath v. Krafft Ebing)于1896年4月21日在维也纳召开会议,秘书斯塔林格博士(Starlinger)描述那晚的第三场报告时说,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教授关于癔症病因学的报告(不同凡响)打破常规,但缺少总结和讨论。关于这场报告的唯一反馈来自弗洛伊德自己,在他报告后的第五天,即1896年4月26日,弗洛伊德给其密友弗利斯(Wilhelm Fließ)写信提到:“关于癔症病因学的报告在精神协会的会议上受到了冷遇,埃宾只给予了奇特的评论,说它的成功将会是个科学童话……。
癔症病因的发现很快将弗洛伊德推入到社会舆论的漩涡之中。1896年4月4日,在与弗利斯的书信中,他这样写到:“你早就知道,我是个固执的人。现在,到处都是诋毁我的言论,难道周围的人都要孤立我吗?”弗洛伊德不听朋友的劝告,仍坚持在1896年的5月6月的《维也纳临床展望》第22期26期中发表了他的报告(1896,1952;439页): “我坚持我的主张,以每个癔症病人的情况为基础可以发现--通过分析可以重现,尽管相隔十年--这些人在早期的时候都有一次或多次的性经历。”
弗洛伊德的报告和他将癔症病因归结为儿童所受到的性创伤(后来他意识到该论断没有足够的现实基础,将其修改为对性创伤的幻想,而非性创伤本身),这在今天被视为精神创伤的起源,即精神方面的症状可能代表着创伤性经历的结果。其实,在弗洛伊德之前就已经有人提出过这种说法。早在18世纪中期,一些学者曾对癔病是躯体疾病还是心灵的创伤?是器质性疾病还是诈病?等命题进行过讨论。
1、从“脊髓通路(railway spine)”到创伤性癔症
神经病学的进展发现了创伤的神经生理学特点。马迪博士(Maty)于1766年描述了一个交通事故的罗达特个案(Count de Lordat):五年前,罗达特被一辆旧式的汽车撞伤,刚开始几乎没有什么不适。六月后,罗达特出现言语障碍,并伴左前臂运动的减弱。1765年3月,也就是车祸后的第四年罗达特因病去世。去世时罗达特患有严重的抑郁,丧失了说话能力。其脑部的尸检显示,在软脑膜下有血液和淋巴积液、延髓髓质扩大、脊髓神经被膜变硬。英国的学者如阿倍克隆比(Abercrombie,1828),布罗迪爵士(Sir Benjamin Brodie,1837)及斯密(Syme,1862)认为:脊柱的休克性创伤会导致髓质变软或者脊髓神经功能的丧失。美国学者里德尔(Lidell, 1864)及波耶尔(Franzose Boyer,1814)却认为,脊髓神经是基于机体的某种改变而丧失了其功能。
1882年,伦敦大学医学院的外科教授约翰.埃里克逊(John Eric Erichsen)以“脊髓震荡”为标题写就的书在当时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这本书汇集了他在1866年的六次讲座及1875年的八次讲座内容。也在这一年里,医学界对脊髓通路产生了特别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