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论文记载一个6年的理解旅程,作者努力理解疏远和隔离的深刻含义,那是他自己心理创伤亲身体验的重要特征。
当《Contexts
of Being 》(Stolorow & Atwood, 1992)这本书首先出版,最初一批副本送往一个会议展览桌上,那里我是个猜谜参加者。我拾起副本,兴奋的环顾四周寻找已故的妻子达芙妮,如果她在那儿看到它一定会非常高兴和快乐。当然,她已经不在了,大概18个月前已去世。在她癌症被诊断后的第四个星期,一天早上我醒来,发现她躺在床上停止了呼吸。在
1992年那次会议剩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在怀念和悲伤,被发生在达芙妮和我身上恐怖和悲哀的感受所吸引。
所有参加那个会议的人有个宴会,许多人都是我的老朋友,好朋友和亲密同事。是的,当我环顾舞厅,他们对我似乎都像陌生而不同的存在。或者更精确地说,我似乎就像一个陌生而不同的存在---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其他人似乎那么有活力,以一种活跃的方式互相应酬。相反,我感到削弱和崩溃,我一度成为的那个男人的躯壳。一道不可逾越的隔阂似乎出现,将我永远同朋友和同事隔开。他们甚至从来都不能彻底了解我的体验,我心想,因为此刻我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面。
在跟随那一痛苦事件之后的一些年里,我一直设法理解和定义疏远与隔离的可怕意义,那在我看来似乎为心理创伤体验所固有。我逐渐意识到,这一疏远和孤独感似乎是创伤文献中共有的主题(如Herman,1992),而且我已能从我许多曾经历严重创伤的病人那里听到它。有一个这样的年轻人在他童年和成年期曾遭受多个心爱家人的丧失,告诉我这个世界被分割成两组――正常组和创伤组。他说,对一个正常人而言永远不可能领会受创伤者的体验。我记起来,这对我来说曾多么重要:在达芙妮去世后我去见分析师,相信他也是一个对破坏性丧失有了解的人,以及我如何哀求她不要讲可能会让我信念觉醒的任何东西。
这一将创伤者和其他人分开的经验性裂口要如何理解呢?在《Context Of
Being》一书中关于创伤的章节里,我们已提到,心理创伤的本质在于无法忍受的情感体验。我们进一步争论,对情感状态的无法忍受不可能得到单独解释,或甚而根本地在由有害事件引起的痛苦感受的数量或强度的基础上解释。从发展上,创伤情感状态不得不根据形成它们的关系系统得到理解。我们认为,当孩子需要一种协调来帮其从环境中忍受,容纳,调制和整合,而这种协调却荡然无存时,痛苦或可怕的情感变得有创伤性。
在我经历中,将发展创伤作为相关过程的概念化包括对痛苦情感的大量失调,已证实为在对创伤病人治疗中具有巨大临床意义。不过,当我在那次会议宴会中开始认识到,由于成为创伤体验自身固定部分的奇妙深刻意义,我们的阐述不能区分两种协调:不能由他人提供的协调和不能由创伤个体感受的协调。对这一孤立的疏远的最初理解来自以外的来源――德国人Gadamer的哲学解释学。
就理解的特性而言,哲学解释学同关于让一个人体验得以了解的深度绝望有直接相关,这一体验是心理创伤的核心。对Gadamer (1975)
而言不言自明的是这一看法:所有理解包括解释。反过来,解释只可能来自镶嵌在解释者自身传统的历史矩阵中的观点。因此理解总是来自一个看法,其范围借助
Gadamer所称的“偏见”的结构而受解释者组织原理的史实性所限定。 Gadamer将他的哲学解释学应用到试图理解外来文化的人类学问题中阐述,在外来文化中社会生活形态和体验范围同调查人所处文化中的那些内容无法相提并论。
研究Gadamer的作品时,在某一点上我回忆起会议宴会中的感受,对于周围的正常人而言,仿佛我是个外来人一样。用Gadamer
的术语,我确定他们体验的范围从来不可能囊括我的体验,且这一确信是我疏远和孤独的来源,是将我同他们的理解分离的不可逾越鸿沟的来源。不只是创伤者和正常人活在不同世界;是这些差异的世界被感受成本质上根深蒂固无法比较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