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不同情绪状态对其智力操作的影响(三)
作者: 孟昭兰 / 8063次阅读 时间: 2014年1月03日
来源: 人教网心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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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儿不同情绪状态对其智力操作的影响(三)心理学空间c,y} V9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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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儿怒情绪对认知操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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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qMT`;IGp0  近年来,我们的工作在下列两个问题上部分地证实了如下的设想:(1)不同性质的情绪状态对认知操作(问题解决)有不同的影响;(2)不同情绪唤醒水平与操作效果之间存在着不同的功能性相关(孟昭兰,1987;孟昭兰等,1984,1985)。在实验过程和所得结果中,有不少问题是值得进一步研究的。其中之一是:一般来说,负性情绪对认知操作起负面的、干扰或延缓的作用,但是否所有的负性情绪在任何情况下都起负面作用呢?在一项实验中观察到,有些被试在怒释放后立即进行给予的任务并达到较好的效果,这将如何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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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PE,k ZGA(l0E0众所熟知,不同的具体情绪有各自不同的适应功能(Izard,1978)。我们的实验显示愉快情绪对操作的效应呈U字形关系(孟昭兰等,1984),说明正性情绪并非在任何情况下均起正面的、组织的作用。可以设想,不同的负性情绪也可能起不同的作用。按照前人的研究和描述,愤怒是处于高唤醒水平、具有较强自我肯定性、指向并倾向作用于外部对象的情绪状态(Izard,1977)。愤怒与痛苦或恐惧不同。痛苦使人停留在体验浓厚的负性享乐色调状态中,对行动起极大的抑制作用。恐惧使人处于威慑状态,诱发退缩、回避行为。鉴于重温这些认识,我们想,实验设计应具有使它呈现在不同的负性情绪之间进行比较的可能。具体说,就是在引发不同的负性情绪的情况下,采用相同的作业,就可以达到上述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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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S]*r [1Y0本实验设计为进一步揭示怒情绪的性质及其与认知操作的关系,设置引发怒情绪的实验组和对照组。同时为了把怒情绪同以前做过的“痛苦―愉快”实验相比较,采用了该实验用过的迂回作业为认知操作手段(孟昭兰,1984)。心理学空间F9\1_,p#x#f$|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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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目的心理学空间6]6E6E\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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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幼儿怒情绪对迂回作业的功能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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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幼儿怒情绪的唤醒水平同迂回操作效应之间的相关关系。心理学空间z`iSng{i.O

+{@mO4rjNtB1b0二、方法心理学空间rr p0A9^H0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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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被试心理学空间Bg m }8q t:H9XL-@N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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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同“痛苦―愉快”实验的同龄被试。实验组:16~18个月幼儿58名。男女各29名。分为“爆发怒”和“潜在怒”两组。两组是由同一自变量引发,经对面部和行为测量后作出区分得到的。“爆发怒”组共30名,男18名,女12名。“潜在怒”组共21名,男9名,女12名。在情绪引发中,7名被试表现明显的愉快情绪,故从总人数58名中扣除。统计有效总人数实为51名(男27名,女24名)。对照组:同龄儿童27名,男13名,女14名。本组被试不进行怒情绪引发,在预备训练后直接进行操作实验。心理学空间i0^$c7qo-]Z'hD @

)`IwOy(s0(二)情绪引发心理学空间 e}/~u d

]7^1N n"g|;r0被试坐在扶手椅上,用宽布带把儿童双臂疏松地缚在椅背上。椅子前有一桌子,桌上放一件玩具。这玩具是被缚双臂儿童的双手够不到的。如此安排好后等待3分钟为怒引发时间。如出现被试大哭的情况则缩短引发时间,但不得少于1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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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1ls0@ns#T/lP:]+kj0(三)作业操作心理学空间/]sQZ${w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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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情绪引发之前,对被试进行一项10分钟以内的预备训练,目的是为使被试获得通过旋转一小桌面而取得桌面对边放的玩具的成功经验。每个被试须在这项旋转―获得操作中成功三次方可参加正式操作。心理学空间(b#BF*Q{(Ue4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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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作业操作开始时,被试坐在一方桌前。方桌中心置一可旋转木板,方桌一侧有一半圆凹面。被试身体正好靠近这凹面里以固定其位置。操作时,可旋转木板的一端置于被试左侧,与被试处于平面夹角45°位置。另一个小玩具固定在木板的另一端。实验开始时,主试做旋转木板的示范动作,让被试看到通过旋转动作,木板远端可以转到他身边并可取得上边的玩具。然后要求被试操作。操作中,必要时主试可转动木板对被试加以鼓励。操作要求是旋转木板成功地取得玩具三次。凡未能完成三次作业者,未记入本实验结果内(孟昭兰,1984)。心理学空间p\f;p T|'^

DW8X6N`@S-p*`4hn0(四)数据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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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au|0情绪引发和作业操作全过程作录像记录。面部表情采用伊扎德Max和Affex两手册为测量依据。测量由二人分别记录。记录员是“非盲”的,但信度达88.2%。认知操作的效果和情绪的强度均以表情测量延续时间为指标,怒辨认还以“自我挣脱”和“寻求帮助”的动作行为为辅助指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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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bz3}o1R1W9@0爆发怒与潜在怒两组的划分,基本上是以引发的怒情绪是否得到释放为标准,得到释放的被确定为爆发怒,未得到释放的为潜在怒。在婴儿时期,怒释放的最容易和最明显的形式是大哭和叫喊,并伴以按情境而定的挣扎或拒绝动作。但若处于怒情绪积累而未释放过程,可显示为不强烈的哼叫和不愉快的表情。不愉快表情用与微笑面孔相反的面部肌肉变化模式来标定,同愉快相比较,描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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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z-p)cR0按以上描述的标准,鉴别爆发怒的指标为:(1)出声哭伴随怒表情;(2)出声哭伴随出声叫喊。鉴别潜在怒的指标为:(1)微哼叫;(2)哼叫伴随不愉快表情。由于两组被试均呈自我挣脱(束缚其双臂的布带)和求助行为所伴随而无明显分组区别,因此动作行为只作为发怒和无怒的参考指标。在情绪引发中有7名被试表现明显的愉快、微笑表情和恬静状态,无挣脱和求助行为伴随,因而被判定为未引出怒情绪者,他们的数据未计入本实验结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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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E9PGBG0三、结果心理学空间U#W\l.S#q/rg)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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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怒情绪与常态(对照组)相比较对认知操作的功能性影响心理学空间bR2M)c2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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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本实验所得的样本分为怒(总体,A)、爆发怒(EA)、潜在怒(SA)和对照组(C)四个样本作统计处理。操作策略栏目分为迂回操作总时间(DT),以及分项:直接抓取(DG)、迂回获取(DR)和被动注视(PW)。其中DT=DG+DR+PW。另外记录了总作业时间(total time)备参考。各类样本的认知操作效果见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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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1 各类样本的认知操作结果心理学空间Xu6k3[)t3ZTB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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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类怒样本认知操作的比较结果见表2。结果表明,爆发怒组与潜在怒组在迂回操作总时间上有显著差异,表明爆发怒组的操作效果显著地优于潜在怒组。这一显著差异来自直接抓取和被动注视。此两项差异十分显著,说明潜在怒组比爆发怒组更差的操作效果表现为更长时间的直接抓取和被动注视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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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2还显示,爆发怒组与潜在怒组分别同总体样本比较,均无显著差异。据此可认为爆发怒组同潜在怒组出自一个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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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r%@+t#G gUz0表2 各类怒情绪样本间结果之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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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类怒样本与对照组认知操作效果的比较如表3所示:爆发怒组与对照组在迂回操作总时间上无显著差异,而潜在怒组与对照组比较,无论在迂回操作总时间上,或者在直接抓取、迂回获取、被动注视三项具体操作策略上均显示0.01水平的显著差异。这意味着爆发怒与对照组被试的认知操作有相似的效果,而潜在怒被试的操作效果明显劣于对照组。对照组被试是未经过负性情绪引发的,可以假设这组被试的操作未受负性情绪的影响。因而从爆发怒组和潜在怒组与对照组的比较结果看来,也说明爆发怒组的操作效果优于潜在怒组。心理学空间;A3gGPM~h}9S1?x

O*KNmkbys n0表3 各类怒情绪样本与对照组样本认知操作比较心理学空间@+\.c2t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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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不同强度怒情绪与操作效果之间的相关心理学空间,}6iw{V Cz}4G?)h

9NmP%{wm0~8U^0怒情绪强度与操作效果间的相关关系的计算结果为ηyx=0.50,r=-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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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 QR$g#W#K~+c:L0图1 怒强度与认知操作效果之间的相关比曲线心理学空间r5P/Ox:ibz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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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结果(见图1)表明:怒强度(以引发延续时间为指标)与操作效果之间呈现曲线关系。其形状在图右侧3/4部分上呈似U字形。大致可说,在怒情绪表现10秒以上,强度(取自然对数值)约在2.00以上时,情绪强度与操作效果之间的关系合乎U字形曲线规律,即怒情绪表现较低或较高时,对认知操作的干扰较大,而怒表现为中等强度时,操作效果提高,在趋于最佳水平之后,操作效果下降。当情绪表现低于10秒时,由于被试分布极少(只有4人),规律不明显,故图形左侧1/4部分似难以作为本结果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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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兰》
关于婴儿情绪性的分化实验研究»

 孟昭兰


  孟昭兰先生是我国情绪心理学研究的开创者。情绪研究的重要性可以从两个方面见证。其一,理智与情感是公认的(无论是学术性的还是通俗性的)人类两大心理领域。有时甚至有“情大于理”的情况。有理智而无情感,那是冷血的。正是理智与情感的相互联系,构成了人类精神世界的丰富内涵,在一定意义上说,这才使人之所以为人。孟先生在情绪心理领域的研究重点之一正是情绪与理智的相互关系。其二,我曾接待来自斯坦福大学的一位著名的从事认知心理学的教授。我告诉他,我研究的领域包括情绪。他很感慨地说,这是最后剩下的心理学家还没有很好地研究,也是很难研究但十分重要的领域。听到这话,我心里更感觉到孟先生在国内开创这一领域的研究工作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