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決定治療教室(3)
合約之一:訂定治療合約的過程
治療合約說明了治療的目標何在。在合約中,案主很明確地決定在信念、情緒、和行為上,自己要做出什麼改變,來達到自己訂下的目標。他藉著治療師的幫助,自己決定要訂下怎麼樣的合約、要達到什麼目標。在整個過程中,治療師擔任見證人及催化者的角色。
有些案主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例如:
唐恩:嗨,我叫唐恩,我來這裏是因為剛獲得升遷,也就是說,我必須對業務員作一些教學訓練,我聽說你專門治療對於在公開場合說話感到恐懼的人…而我就是這樣的人。
有些案主則對自己要什麼並不清楚,例如:
雷爾:我想處理…我試著和老闆好好相處,但是不知怎麼回事,我老是和他吵起來。
鮑伯:舉個實例,最近有沒有想試著和老闆好好相處,可是最後卻吵起來的情形?
雷爾:有,就是上個星期,在我的辦公室裏…
梅瑞:很好,請你現在假裝自己就在辦公室裏,把發生什麼事說出來,好像這一切正在這裏發生一樣。這裏還有一張空椅子,當你扮演老闆的時候,請你坐在這張椅子上,並說你老闆說的話。
在我們問案主想要改變什麼之前,我們必須先瞭解案主所談論的是什麼。當雷爾說他想和老闆好好相處時,治療師與案主需要擁有相同的訊息,我們的方法就是請案主舉出實例來說明,把那個景像放進此時此地,並扮演景像中的每一個角色,雖然只是在想像的情境中,但我們鼓勵案主用“我'你”的方式來對話,這樣子做,比案主只是敘述過去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方式,更能得到豐富、真實的資料,而且案主也會因為融入當時的景像中,比光是做敘述更能讓自己有所感受。
案主如果用不夠直接的方式來敘述很容易造成誤解,例如“我希望覺得自己很好。”、“我希望能和別人親近。”、“我希望能和人有較好的溝通。”在這種情形下,就要請他舉出特定的例子才能訂出明確的合約。
湯姆:我希望自己能丟掉…嗯…自己的某種感覺、和人生劇本。(他的用語表示他懂一點、但誤用了溝通分析。)
鮑伯:某種什麼?
梅瑞:感覺、人生劇本?瞧你這樣的問題多麼模糊。如果我們接受這樣的合約,就會和你一樣陷入模糊混淆之中。
湯姆:這倒是真的。你們剛才處理貝瑞時,我聽到他說“我很想自殺。”就覺得很難過,然後聯想到自己的父母,我有一個很瘋狂的想法“我絕不會自殺,可是我會和父母一樣死得很不快樂。
鮑伯:你說“死得很不快樂”是什麼意思?
湯姆:他們從來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梅瑞:所以他們是活得很不快樂,最後死去了。你會想得到什麼,好在你死去的時候能說“我活得很快樂。”?具體的說。
我們並不知道湯姆想得到什麼,他沒有方向地漫談,不願舉出實例,終於,他說自己非常努力地工作但卻無法樂在其中,生活中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和太太之間已經沒有什麼性生活,他覺得憂鬱、沒有價值。他的第一個合約是“不自殺”,第二個合約是“要覺得自己有價值”,第三個合約是“要為自己找出生活的樂趣”。
羅格的合約和湯姆的一樣令人難以瞭解,遇到這種情形,還有一個方法可以改善治療師和案主之間的溝通,就是請案主用小孩子講話的方式來表達。
羅格:我希望能實現自己並擁有自己。
鮑伯:用小孩子的說話的方式來說呢?
羅格:我老是覺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對勁。
鮑伯:嗯,像是什麼呢?(鮑伯也同樣用小孩子的方式來說話。)
羅格:(稍停)我又蠢又髒,和別人也處不來。
鮑伯:你真的是這樣子的人嗎?(如果他回答是的話,我們會請他舉出實例說明在什麼時候、什麼情境,他覺得自己又蠢又髒,並因此而相信自己有什麼不對勁。)
羅格:不,我不是這樣子的人,我希望能不要再看輕自己。
尤米在開始討論合約時也不知道自己想改變什麼。
尤米:我老是被一種快完蛋了的感覺攪住,我…我現在就有這種感覺,害怕得想發抖。
鮑伯:你心裏想到什麼使自己覺得這麼害怕?(鮑伯同時也在強調是她自己讓自己有害怕的感覺。)
尤米:嗯…,我必須去做一些很困難的事,而我又不想去做。(聲音變得很低沉小聲)
梅瑞:什麼?
尤米:我不知道,我怕得發抖。
這時我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把焦點放在她的害怕、發抖上,另一個是請她先不管自己的害怕,去想自己要的是什麼。
梅瑞:好,如果你沒有發抖的話,你想要處理什麼?
尤米:希望被人聽到,被人重視。
鮑伯:好,把“我”加進去。
尤米:我希望被人重視,我希望被人聽到。
鮑伯:再一次,大聲點,別人才聽得到你的話。
尤米:我希望被人重視,我希望被人重視。
鮑伯:(笑)我聽到了,所以你的目的是不再嚇自己並能被人重視,很好。
麥伊則把自己的問題在治療關係中呈現了出來,她對治療師的反應就像小時對父母的反應一樣。
麥伊:我希望在自己沒把事情做好的時候,仍然覺得自己很好。
梅瑞:舉個例子好嗎?最近有沒有因為沒把事情做好而覺得自己不好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