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AI）有情绪吗？这个问题不仅吸引着公众的好奇心，更被心理学家热切关注。最近，《自然》杂志旗下的《科学报告》刊登了一篇清华大学彭凯平团队的研究文章，该研究对这一领域进行了新的探索。这项研究发现ChatGPT-4表现出了类似人类的情绪反应，虽然这还不能直接回答AI是否具有情绪的问题，但提供了重要的启示。
心理学告诉我们，人类在经历会引发情绪的事件后，决策常会受到情绪的显著影响。比如，人在快乐时往往更加亲社会，更慷慨；而受到惊吓后，人在投资决策上则会更保守。那么，如果让AI“经历”情绪激发事件，它会不会在随后的决策中也表现出与人类相似的倾向呢？这正是该研究团队所关注的问题。研究者设计了两个非常有趣的实验。
研究一
第一个实验通过让ChatGPT想象后院遇到蛇的场景（恐惧情境）和在街上偶遇老朋友的情景（快乐情境），来观察ChatGPT在投资决策上的保守程度。研究结果表明，ChatGPT-4在情绪激发后的表现与人类十分相似——在恐惧情境下表现得更保守，而在快乐情境下则更倾向于冒险。
研究二
第二个实验通过捐款行为来考察ChatGPT的亲社会倾向是否会受到情绪激发事件的影响。实验设置了三种的条件：第一组是先让ChatGPT聊5部令人感到快乐的电影，并想象自己刚看了那些电影；第二组和第一组类似，唯一的不同是把电影类型改成引发焦虑情绪的；第三组是对照组，什么都不干。接下来的实验内容对每组都是相同的：研究人员让ChatGPT想象自己是一位经济稳定、无外债、有足够医疗和意外险的人，询问它愿意为一位急需手术的邻居捐款多少钱。该实验结果中最重要的一个发现是，在刚看完令人焦虑的电影后，ChatGPT的捐款金额显著低于对照组。这也和人类一样。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上述类似人类情绪反应的现象只在ChatGPT-4中观察到，而在较早的3.5版本上没有发现。这说明AI的能力在变化，升级后的大语言模型在对情绪线索反应方面更像人类。
这项研究主要由清华大学积极心理学研究中心赵昱鲲、黄臻、彭凯平及宾夕法尼亚大学马丁·塞利格曼合作完成（得到武汉大学喻丰、许丽颖的大力支持）。该研究团队提醒读者，这些实验结果不应被过度解读。虽然研究表明AI能模仿出类似人类对情绪刺激的反应，但这并不等于证明AI真的拥有了情绪。
尽管如此，这项研究确实为我们提供了一些重要的启示。它不仅展示了AI的反应可以通过情绪线索来有效调控，还为AI在需要细腻情绪互动的应用领域，如客服或治疗等，提供了新的可能性。同时，研究也揭示了使用情绪线索来操纵AI输出的伦理问题，尤其是在使用负面情绪时。这些发现无疑为AI的发展带来了新的思考和挑战。
Zhao, Y., Huang, Z., Seligman, M. et al. Risk and prosocial behavioural cues elicit human-like response patterns from AI chatbots. Sci Rep 14, 7095 (2024). https://doi.org/10.1038/s41598-024-55949-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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