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 G. Teicholz
翻译:老垓蕤
在这篇文章中,我会提出最近影响精神分析的来源,并描述当代的关系性自体心理学,这是我个人的整合尝试。即使有了这种整合,我也很难找到正确的“治疗”平衡——一方面是,我基本而又不完美共情性倾听的手段,而另一方面是真正参与的风险。对我来说,这些辩证的张力局势反映了整个精神分析共同体,介于科学的实践和治疗的“艺术”之间——或者在一个复杂而又可教导的方法论或纪律之间——以及一个普通(但非凡的)自发性甚至是即兴起作用的人类关系。使这个平衡更加复杂的行为有:来自神经学家的新证据,依恋理论家和婴儿照料的研究人员,从出生以来,对脑和心理发展的双向影响,在每个密切相关的二元组中产生偶然和不可预测的结果。因此,当代分析师必须期待工作的变化,并且——在为自己的贡献承担全部责任的同时——必须将患者和分析师认定为精神分析项目的共同创始人。同时,我们现在认识到人类心灵和关系的核心是偶然性、复杂性和混乱,我们也承认,作为个人承担追求生活中目标和关系的重要的连续感和统合感。什么样的关系可以促进自体感中的这些品质?这就是本文试图回答的问题。
最近几年,对精神分析的影响来自于一些不可信的地方,其中有:生物学、物理,还有后现代哲学。尽管这些来源和变化对精神分析的影响还有许多尚需处理,但我想先提及一些。
来自生物学的观点是把头脑当作一个非线性的动力系统,系统中任何一个小的变化都可能对整个系统产生深远的影响。生物系统理论进一步提出,人类的关系——包括了精神分析的关系——伴侣中每个人各自构成一个“系统”,但是两个系统一起构成了更大更复杂的系统,整体发挥着作用。同时,借助量子力学的知识,也使我们产生了新的认识:不可预知地不可测性、突现、不确定和宇宙“法则”的混乱,渗入到精神分析概念模型(conceptualizations)的观点(包括人类心智的发展的构想和人类关系的演变和成长的构想)。这些观点不能替代早前人类心智有关组织化和连贯性的观点,但是被保留为对其的辩证张力。
创造力的准备。
以上观点与分析过程当前看法的密切关系是:承认观察或者测量,不可避免地改变了被观察或测量的事物。带着这样的观点,把分析师视为中立的观察者,置身于由病人带来的动荡之外的早期理想消失了。从这个角度,我们看到分析师的独特和不可消减的主体性,与病人的心灵在恒定的、同步的、相互影响的条件下的相互作用。然而这个对于分析关系的看法也很容易破坏我们之前对于分析师专业性和权威性的看法,它也同时为两伴侣组成分析的一对参与到共同构建某些完全不可预见和新的事物做好了丰富而有后现代哲学对精神分析的影响同样是彻底的和不可预测的,特别是关于“自体”方面。自体现在被视为是没有内核并且永远在过程中,不断演化净化,持续着对他人和这个世界的作用。后现代理论基于即刻体验质疑了意义的可能性,除了个体可以创造或与他人交谈。这些观点乍一看是一样的激进,其结果是科胡特的描述(1971)——自体感由早期的个体关系构成并维持终生——非常适合20世纪晚期和21世纪早期精神分析的许多变化。在这个自体的持续构建过程中,意义由独特而富有情感的自我描述所决定,为重要他人所认可或肯定。
人格仍然是非常复杂和多层面的,一生中必须以某种方式接受挑战和打破平衡,以便建立新的适应和解决方案。同样,对于那些经受了早期创伤的个体,害怕于再次受伤,并因此减弱了对新体验的开放性,就是可被理解的。这些情况结合到一起,使得治疗难以完成。
人类的发展是一个持续的进程,在一生中恰到好处地持续着。正是因为心灵成长的开放性,通过精神分析在生命周期的任何时候做出改变都是可能的。尽管所有的精神分析理论都没有认识到,早期的发展和后期的改变的直接联系,但对我来说最不可思议的是通过个体首次放下经验和行为的模式的路径和过程可以完全不同于那些在成人生活中经历了心理改变的人。成人的心理发展过程中当然还有多种途径,以及个人在心理上茁壮成长和发展的广泛而多样化的条件。途径和条件的多样化导致了互相矛盾的关于人们发展和变化的解释。变化过程可以在许多维度以及多个抽象级别观察到。此外,大多数发展和心理过程主要发生在意识之外,这意味着在早期发展或精神分析治疗中无法确定很多事情。由于这些原因,治疗因素仍然颠三倒四难以捉摸和模糊的,任何关于人们在精神分析中如何改变的理论必然是多面但不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