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弗洛伊德对俄狄浦斯情结的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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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将以弗洛伊德的24卷《标准版》为主要材料，追溯弗洛伊德的儿童性欲理论及俄狄浦斯情结的发现及确立的过程；通过对弗洛伊德的一例儿童恐惧症的解读，讨论与俄狄浦斯情结密切相关的儿童性欲理论，从而理解俄狄浦斯情结对神经症的作用；最后讨论俄狄浦斯情结对人格形成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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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俄狄浦斯情结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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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认为1895年弗洛伊德的《癔症研究》的出版是精神分析的开端，而作为精神分析理论的基础的俄狄浦斯情结的发现，又与弗洛伊德从事癔症研究密切相关的。癔症研究得以使弗洛伊德对于神经症的病因学观点发生转变。弗洛伊德从1885年开始在巴黎跟沙可开始研究，1886年回到维也纳，开展神经症的治疗工作，其中癔症占了他大部分的临床病例。最初的治疗仍然采用传统的水疗、电疗、按摩等方法,但是疗效不明显。1887年他开始使用催眠术，这一点在他1887年12月28日写给他的朋友弗利斯的信中说：“在最近数周内，我已采用催眠术（hypnosis），尽管病例不多，但有明显的成效。”[1] 。在1895年《癔症研究》出版的时期，弗洛伊德正处于对心理病理情况从生理向心理解释过程的中间阶段。一方面，他提出对“真性”神经症（actual neuroses），即神经衰弱症和焦虑性神经症，广泛地采用化学性的解释（这在他关于焦虑性神经症的两篇论文中，1895b和1895f有记载）；另一方面，他对癔症和强迫症采用“防御”和“压抑”术语作基本上心理学的解释（在他的两篇关于《神经精神病的防御》中的阐述）[2]。在《癔症研究》出版后的几年里，弗洛伊德越来越放弃暗示疗法，而依靠病人的自由联想的流动。这种方法展开了梦的分析。释梦使他对自己的分析及随之而来的婴儿性欲的发现和俄狄浦斯情结成为了可能[3]。弗洛伊德的儿童性学理论的基本思想已在1905年甚至更早的时间就确定了，对性因素重要性的临床观察，起初在焦虑神经症和神经衰弱中，此后在精神神经症中[4]，最先使弗洛伊德对性问题进行了一般性考察。在19世纪初期，他的观点基本上是生理学和化学的。1896年，虽然弗洛伊德性理论的一些观点已经形成，但基本原理仍然有待发现。当时弗洛伊德关于癔症的充分解释便以童年期性诱惑的精神创伤为基础。在1897年前，童年期性活动不过被视为一种主导因素，仅仅在成人的进犯之下才会导致毁坏性结果。弗洛伊德在其《再论防御性神经精神病》指出：对强迫性神经症而言，主动性经验以被动性经验为先导。直到1897年夏天弗洛伊德发现他自身必须放弃他的诱惑理论。他在9月21（第69封信）中宣告了这件事。几乎在相同的时间，在他的自我分析中发现了俄狄浦斯情结（10月3号和15号的第70和71封信）必然地导致了在最小的孩子身上不需要任何外部的刺激而正常地运行性冲动的认识[5]。对神经症的病原学的创伤性理论的放弃（9月21日，第69封信），对俄狄浦斯情结的发现，及逐渐认识到了婴儿性欲是一个正常的普遍的事实（11月14日，第75封信）[6]。这个放弃标志着他的具有重要性的观点的一个转折点。在1897年9月21日弗利斯的信中（弗洛伊德，1950a,第69封信），他揭示了几个月以来他逐渐理解了很难确定的对儿童的不利是如此的普遍——尤其是在每个个案中这个对儿童的不利是对不得不对他们持有责任的父亲[7]。弗洛伊德最早涉及到的俄狄浦斯情结的线索[8]是在Draft n [Notice III]中的描述：“对父母的敌意的冲动（一个他们应该死去的愿望）也是神经症的整体的要素，他们意识地暴露了一些作为强迫性的观念。在偏执狂那里最糟糕的是迫害妄想（病理性的统治者和君主的怀疑）与这些冲动相符合。有时当他们在父母生病或死去的时候，他们对父母的同情心激活时这些冲动被压抑。在这种场合下它就呈现出他们将父母的死而责备自己的痛苦的表现（就是众所周知的忧郁）或以癔症的形式伴随某种他们已经得到的情形[生病]来惩罚自己。”弗洛伊德第一次清楚地介绍俄狄浦斯情结，是在书信71， 1897年10月15日[9]中写道：“有一个独立的具有普遍价值的思想已经展现给我。我已经发现，在我的病例中也发现了，陷入对母亲的爱而嫉妒父亲，并且现在我将其看作是童年时期的一个普遍事件，即使它不像患歇斯底里症的儿童出现的那样早（与妄想狂虚构的出身传奇相似——英雄，宗教的奠基人）。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就能够理解这个吸引人的俄狄浦斯王的力量……并且我们能理解为什么命运之剧必定会落到如此的悲惨……这个希腊传说捕捉了一个每个人都认识的冲动，因为他自身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在每一个观众成员的生命起源的幻想中曾经就是俄狄浦斯……”在他的第V章俄狄浦斯情结的讨论中，他明确写了即使在正常儿童也存在着性愿望，并且在他的病历“杜拉”（1901开始）的草稿中证实了这一点，他的性欲理论的主要线索就稳固地落成了[10]。俄狄浦斯情结的首次公开出版是在《释梦》中（1900a）[11]。俄狄浦斯情结只是在1897（64—71封信）中确立的，虽然这本身对于梦的理论不是一个直接的贡献，然而它在强调梦的下面的无意识的欲望的根源上起了重要的作用[12]，这个认识的重要结果就是弗洛伊德意识到了在精神事件中的幻想的作用[13]。弗洛伊德在《性学三论》中指出[14]，俄狄浦斯情结是神经症的核心情结，并且构成了他们的内容的本质部分。它表现了婴儿性欲的顶峰。这个顶峰的“后效”对于成人的性欲起着决定性的影响。每一个新出生的人都面临着控制俄狄浦斯情结的任务，任何一个在这个问题上失败的人都会落为神经症的牺牲品。这是弗洛伊德在精神分析的实践中得出的结论。弗洛伊德在《梦的材料和来源》中报告了他的观察结果[15]：在另外的场合我有机会获得了一个深入地进入一个年轻人无意识的洞察。他的生活几乎被强迫性神经症而影响，以至于无法正常生活。这个患者不能走上街道，因为他害怕他将被他遇到的人杀死。他在白天里就准备他的辩护词，以免被这个镇子发生的谋杀案而被拘捕。这个男青年在日常生活中具有很高的道德和教育水平。在分析中显示了他的强迫症的痛苦的基础是谋杀他的过于严格的父亲的冲动。这个冲动，已经在他7岁的时候就有意识地表现出来了，而这个冲动的起源是在他的非常早的童年时期。当他的父亲在病痛下死去后，他的强迫性自责就表现出来了——他是在他31岁的时候，将这个恐惧的形式转移到了陌生人身上。他感觉到有一个人想把他的父亲从悬崖上推下去的可能，这些生活着的与他没有亲戚关系的人是不可依赖和尊重的。他就完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弗洛伊德总结[16]：“在我的经验中，这已经很广泛了，所有的在以后成为神经症的儿童中，对他们的精神生活起主要作用的是他们的父母。爱着父母中的一个而仇恨另一个是贮备的精神冲动中的基本要素。它在那个时候形成对以后决定着神经症的症状上是如此的重要。”基于这些观察弗洛伊德发展了他的儿童性欲的理论。弗洛伊德在1909发表的《一个五岁男孩的恐惧症》一书中，证实了他观察总结的儿童性欲理论及俄狄浦斯情结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