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德的“狼人”案例及其评述--杨新
作者: 杨新 / 78762次阅读 时间: 2012年7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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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f4^ L"|mt0(29) 四、梦和原初场景心理学空间%|K.r(ZXa

a6DT`%r|0由于其中大量的材料来源于童话故事,我已经在其它地方发表过这个梦;[28]我将开始重复在那时候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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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梦到在夜里,我正躺在我的床上。(我的床脚对着窗子;在窗子前面有一排老胡桃树。我知道我做梦时是在冬天,而且是夜间。)突然窗子自己打开了,我惊恐地看见有一些白狼正坐在窗子前面的大胡桃树上。有六或七只。狼非常白,看上去更像狐狸或牧羊犬,因为它们有像狐狸一样的大尾巴,当它们注意什么东西时它们把耳朵像狗一样竖起来。在巨大的惊恐之下,显然是怕被狼吃掉,我尖叫并且醒来。我的保姆急忙来到我的床前,看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用了相当长的时间我才被确信只是做了一个梦;我曾经有如此清晰而生动逼真的一幅图像,窗户开着,狼坐在树上。最后我变得安静些了,感觉到似乎我已经逃离了某种危险,又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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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唯一的动作片段是窗子的打开;因为狼非常安静地坐着,没有作任何移动,在树干两边的树枝上,看着我。看上去似乎它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想这是我的第一个焦虑梦。当时我三,四,或者最多五岁。从那时起直到我十一或十二岁,我一直害怕在梦中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心理学空间6ePd4}#FQ

r%F:~0Uy+s~[Gy~Y0“他加上了一幅有狼的树的画,以证实他的描述(图1)。梦的分析使下列材料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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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gWS(I9d0“他总是将这个梦与那个回想联系起来,即童年的这些年中他最为害怕的是一本童话故事书中的一幅狼的图画。比他优越很多的他的姐姐,过去总是以某种或者其它借口,通过在他面前举着这幅画来逗弄他,以至于他惊恐并开始尖叫。在这幅画中,狼直立站着,一只脚跨出去,爪子伸展开,耳朵竖着。他认为这幅画一定是“小红帽”故事的插图。心理学空间"}p@-` sX

_X,fV {/q0(30) “为什么狼是白的?这让他想到了羊,在庄园附近养着大群的羊。他父亲有时带他去看这些羊群,每次这件事发生时,他感到非常骄傲而有福。后来——根据所作的询问,可以肯定就在那个梦之前不久——在羊群中爆发了一场流行病。他父亲派人去请巴斯德的一个追随者,这人给动物们注射预防针,但是注射后羊比从前死得更多。心理学空间$w'NH.V)x1gi7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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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是怎样来到树上的?这让他想起他听他的(外)祖父讲的一个故事。他不记得是在梦之前还是之后,但是故事的主题是支持前一个观点的一个决定性的论据。故事是这样的。一个裁缝坐在他的房间里干活,这时窗子打开了,一只狼跳进来。裁缝用他的尺子追打它——不(他自己修正),抓住它的尾巴并扯掉了它,因此狼惊恐地跑开了。[29]过了一段时间,裁缝进入森林里,突然看见一群狼向他冲过来;于是他爬上了一棵树避开它们。起先群狼很困惑;但是它们中的残废的那只想要对裁缝复仇,提议它们应该一只爬在另一只身上直至最后一只够上他。它自己——它是个健壮的老家伙——将是金字塔的基础。群狼按照它建议的做了,但是裁缝认出了他曾经惩罚过的拜访者,突然像他从前那样大声喊:‘抓住灰色那只的尾巴!’那只没有尾巴的狼,被回想所惊吓,跑开了,而所有其它狼都跌倒下来。心理学空间Q Gl,Uw1Rc u%T1{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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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在这个故事中,梦中狼坐在其上面的树出现了。但是它也包含一个不会弄错的阉割情结的暗示。那只老狼被裁缝切断了它的尾巴。在梦中狼的狐狸尾巴很可能是对这个无尾的补偿。心理学空间,xdM~9U._

#p$Mc)k|A0“为什么是六或七只狼?似乎对这个问题没有回答,直至我提出一个怀疑,是否能将使他害怕的那幅图画与‘小红帽’的故事连接起来。这个童话故事只有机会提供两个插图——小红帽在树林里与狼的相遇,和狼戴着祖母的睡帽躺在床上的场景。因此在他的那幅图画的回想背后一定有某个其它的童话故事。他很快发现,那只能是‘狼与七只小山羊’的故事。这里数字七出现了,而且包括数字六,因为狼只吃掉了六只小山羊,而第七只藏在了钟罩里。白色也来到了这个故事中,因为在狼第一次光顾时小山羊认出了它的灰爪子后,狼在面包师家里把它的爪子弄白了。而且,这两个童话故事有很多共同点。在其中都有吃掉、切开腹部、取出被吃的人们和他们被沉重的石头代替,并且最后其中都有邪恶的狼的毁灭。除了所有这些之外,在小山羊的故事中树也出现了。狼吃完后躺在树下并且打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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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一个特殊的原因,我将不得不在其它地方再处理这个梦,更详细地解释它并考虑它的重要意义。因为正是这个最早的焦虑梦,做梦者回想起了他的童年,而其内容,如果与其后不久跟着做的其它梦和他早年岁月里的特定的事件联系起来的话,让人特别感兴趣。我们必须在这里将我们自己限制在梦与两个童话故事的关系中,即‘小红帽’和‘狼与七只小山羊’,这两个故事相互间具有如此多的共同性。这些故事所产生的影响通过一个平常的动物恐惧症而在这个小梦者身上表现出来。这个恐惧症只在下列事实上与其它相似的案例相区分,即所焦虑的动物不是一个很容易接近观察的对象(比如马或狗),而是就他所知只是来自故事和图画书里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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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我将在另一个时间讨论这些动物恐惧症的解释以及它们的重要意义。我将只是预先地评论,这个解释与现在这个做梦者后来生活中所遭受到的神经症所表现出来的主要特征完全相协调。他对他父亲的害怕是他生病的最强烈的动机,而他对每个替身父亲的矛盾态度是他生活中的支配性特征,在治疗期间他的行为也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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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w&GOl0“如果在我的患者的案例中,狼只是第一个替身父亲,问题就提出来了,是否在吃掉小羊和‘小红帽’中的狼的童话故事中的隐藏内容可能不单单是对父亲的幼儿似的害怕?[30]而且,如同许多人在与他们的孩子们的关系中所表现的,我的患者的父亲具有沉湎于‘挚爱的虐待’的特点;有可能在患者的最早几年中,他的父亲(虽然他后来变得严厉)也许不止一次地,当他爱抚这个小男孩或者与他玩耍时,曾经开玩笑地威胁要‘吞掉他’。我的一个患者告诉我,她的两个孩子绝不会喜欢上他们的祖父,因为在他与他们嬉戏的过程中,他总是吓他们说他将划开他们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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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个引用中每个预测那个梦的更细微暗示的事情放在一边,让我们回到它的即时的解释。我可以评论说,这个解释是一项拖延了几年的任务。这个患者在分析的非常早的一个阶段讲述了这个梦,并很快开始分享我对隐藏在其后的他的幼儿神经症的原因的确信。在治疗的过程中,我们经常回到这个梦,但只是在分析的最后几个月期间,它在变得有可能完整地理解,并且多亏了患者自身的自发的工作才能如此。他总是强调一个事实,即梦中的两个因素给他留下了最深的印象:首先,狼的全然的平静和不动,其次,它们看着他的那种紧张的注意力。梦留下的现实的永恒的感觉似乎也值得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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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让我们把这最后的话作为一个起点。我们从解释梦的经验知道,这种现实的感觉承载着一个特别的意义。它使我们确信,梦的潜在的材料的某个部分在做梦者的记忆中正要求着拥有现实的性质,也就是说,梦涉及到真正发生而不仅仅是想象的一个事件。[31]这自然只能是一个某个不知道的现实的问题;例如,他确信,他的(外)祖父真地告诉他裁缝和狼的故事,或者“小红帽”和“七只小山羊”的故事真的被大声读给他听,这些确信将不是会被比梦持续更久的这种现实感所取代的一种类型。这个梦似乎指出一个真实发生的事件,它被非常强烈地强调为与童话故事的非真实性形成鲜明的对照。心理学空间cz7YK-G }8ujL

*q R'iA|N0如果要假设在梦的内容背后隐藏着某个像这样不为人所知的场景——也就是说,一个在做梦的时候已经被遗忘了的场景——那么它一定发生得非常早。做梦者说(以后还将再提到):“做梦那时候我三,四,或者最多五岁。”而我们可以加上:“我被梦所唤起的某个东西一定属于一个甚至更早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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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Zt*^z5nTz K0被做梦者所强调的梦的显在内容的部分,即注意的看和不动性的因素,一定导向这个场景的内容。我们肯定很自然地期望发现这个材料以某种扭曲的形式复制出不为人所知的场景的材料,也许甚至是扭曲成相反的形式。心理学空间^+K)d|(e#S4QF6[*Q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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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有几个结论也要从通过患者对梦的第一次分析所产生的未加工的材料中抽取出来,而这些结论不得不被安置在我们在寻找的位置上。在提到饲养羊的背后,可以预料是他的性探索的证据,他在这方面的兴趣能够在与他父亲一起参观时得到满足;但是这里一定也有对死亡的害怕的暗示,因为大部分的羊死于流行病。梦中最突出的事情,即狼在树上,直接引导到他(外)祖父的故事;这个故事的迷人之处和能够激起这个梦的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别的,而只有其与阉割主题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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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iU;_p D0我们也从梦的第一次不完整的分析得出结论,狼可能是一个替身父亲;那么,在那种情况下,这第一个焦虑梦就将显现出从那时往后要支配他的生活的对他父亲的害怕。实际上,这个结论本身并不确定。但是如果作为暂定分析的结果,我们把可以从由做梦者产生的材料而得来的东西放在一起,那么我们发现,为了重构,在我们面前有这样的一些片段:心理学空间$T*]SK1Rv4Rt9k5Q

~|1_"KZ ^3P0一个真实的事件发生——回溯至一个非常早的阶段——看——不动——性问题——阉割——他的父亲——某个可怕的事情。心理学空间+]Q4r X Y/~

L9i8U j"dN M$fbo0一天,患者开始继续梦的解释。他认为,说“突然窗子自己打开了”的梦的这个部分,不能被与裁缝坐着、狼穿过窗子进入房间的那个窗子的联系完全说明。“那一定意味着:‘我的眼睛突然张开了。’因此,我正睡着的,而突然醒来,而当我醒时我看见了某个东西:有狼的树。”对此不能有什么反对;但是这一点可以被发展得更远。他醒过来并看见了某个东西。那个注意的看,在梦中是归属于狼的,更应该转换到他身上。因此,在一个决定性的点上,一个调换发生了;而且这被梦的显现内容中的另一个调换所指示。[32]因为事实上狼坐在树上也是一个调换,因为在他(外)祖父的故事中,它们是在下面而不能够爬到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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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那么,如果被做梦者强调的其它因素也是通过调换或者反转的方式被歪曲了,又会怎样?在这种情况下,不动性(狼坐在那里不动;它们看着他,但是没有移动)的意思其实可能是:最激烈的运动。那就是说,他突然醒来,看见在他面前一个激烈运动的场景,对此他带着紧张的注意力注视着。在一种情况下歪曲会包括主体与客体的互换、主动与被动的互换:被看代替看。在其它情况下,歪曲会包括向相反方向的转换,如静止代替运动。心理学空间*nLg{Gc,~(d

2^E.r;J2d#i/nF;~[0在另一个时候,一个突然发生在他身上的联想在我们对梦的理解上带着我们又前进了一步:“那个树是圣诞树。”他现在知道他做这个梦就在圣诞节前不久,正期待着圣诞节。因为圣诞节也是他的生日,现在要肯定地建立梦的日期和产生于梦的、在他身上的改变的日期变得有可能了。那就在他马上就要四岁生日之前。那时,他已经睡觉了,急切期待着那应该给他带来双份礼物的那一天。我们知道在这样的景况下,一个孩子可能很容易期望他的愿望的满足。因此在他梦里已经是圣诞节了;梦的内容给他显示的是他的圣诞礼盒,给他的礼物挂在树上。但不是礼物,它们转到了——狼,而且梦是以他被要被狼(很可能是他父亲)吃掉的恐惧所吓倒而结束的,并且他逃向他的保姆避难。我们对于在梦之前他的性发展的知识使我们有可能填补梦中的缺口,并且解释他的满足向焦虑的转换。对于在梦的构成中所涉及的愿望,最有力的一定是他那时渴望从他父亲那里获得的性满足的愿望。这个愿望的力量使得复活一个在他的记忆中长久遗忘的场景的痕迹成为可能,这个场景能够给他显示来自他父亲的性满足是什么样的;而结果是愿望满足的恐怖、惊骇,以愿望的方式表现出来的冲动的后退,和因此从他父亲逃向他的不那么危险的保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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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a!Nbe/geQM0(36) 这个圣诞节的日期的重要性已经在他假想的回想中被保留了,他回想他的第一次愤怒的爆发是因为他不满足于他的圣诞礼物[15页]。这个回想包含了真实与虚假的元素。它不可能完全是真的,因为根据他父母反复的宣称,他的顽劣在他们秋天返回时就已经开始了,说直到圣诞节才出现不是事实。但是他已经保留了在他未满足的爱、他的愤怒与圣诞节之间关键的联系。心理学空间~PO$c M8u }:|"i;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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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什么图画可以召唤他的性欲望的夜间工作、如此暴力地将他从他所渴望的满足那里惊吓开?分析的材料显示,有一个条件这个图画必须满足。必须考虑创建阉割存在的现实的确信。阉割的恐惧因此可能变成情感转换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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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8W&{'Z.B`?0我现在已经抵达到这一点,我必须抛弃我迄今为止从分析的进程中所具有的支持。恐怕它也将是读者的信任将抛弃我的那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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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晚跃入搅乱了做梦者的无意识记忆痕迹的行动中的东西是他父母之间性交的图画,在不完全寻常的情景中且特别易于观察的性交。它逐渐使发现对与这个场景有关的所有问题的满意解答成为可能;因为在治疗的进程中,这第一个梦以无数的变体和新的版本返回来,与之相连的分析则产生了所需要的信息。这样首先,孩子在观察时的年龄就建立为大约一岁半。[33]他那时候正患疟疾,其发作通常在每天的一个特定的时刻发生。[34]从他十岁往后,他时不时地遭受到抑郁的心境,常常在下午出现,大约五点钟达到顶峰。这种症状在分析治疗的时候仍然存在。抑郁的反复发作取代了早期的发热或疲倦发作;五点钟既是最高热的时间也是观察性交的时间,除非这两个时间巧合。[35]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疾病的原因,他那时在他父母的卧室里。这个疾病的发生也是被直接的传说所确证。这个疾病使我们有理由将事件指向夏天,而因为这孩子出生在圣诞节,就有理由假设他那时的年龄是n+1½岁。[36]于是,他已经在他的小床上睡着了,在他父母的卧室里,然后醒来,也许因为正在上升的发热,在下午,可能在五点钟,被后来的抑郁标志出来的那个时刻。与我们的假设相协调的是,那是一个很热的夏日,如果我们假定他的父母已经就寝,半裸着,[37]在午睡。当他醒来时,他目击了一个从背后的[从后面的]性交,重复了三次;[38]他能够看见他母亲的生殖器,也能看见他父亲的器官;他理解这个过程,也理解其意义。[39]最后他以一种方式打断了他父母的性交,后面将讨论[8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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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e&I OcU3q { P8}0(38) 实际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什么作为过分的想像的产品而给予的印象,实际上一对结婚才几年的年轻夫妇本应在一个炎热夏日的下午以一个爱的场面来结束午睡,本应忽视他们的熟睡在小床上的一岁半小男孩的在场。相反,我认为,这样一个事件应该是完全平常而老套的东西;甚至我们推断出的性交发生的位置至少不能改变这个判断——尤其是作为证据并不要求性交每次都应该从后面实施。单单一次就足以给予旁观者一个机会来作观察,而此观察由于爱人们的其它任何姿态而变得困难或者不可能。这个场景的内容因此在本质上不能成为反对可信性的论据。关于它的可能性的怀疑将转入另外三点:是否一个处在一岁半幼年的孩子就能够知觉这样一个复杂的过程并且把它们如此精确地保留在他的无意识中;其次,是否有可能在四岁的年龄,如此接收到的印象的一个延迟的改版能够穿透理解力;最后,是否有什么程序能成功地将在如此情景下经历和理解的一个这类的场景的细节连贯而信服地带入意识。[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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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or*R\0以后我将仔细地审查这些怀疑和其它的怀疑;但是我可以向读者保证,对于这孩子的这个观察的承认,我的批判性的倾向不比他少,而且我将只是请他分享我对场景的真实性所采用的临时的相信。我将首先继续进行对这个“原初场景”[41]与患者的梦、他的症状和他的生活史之间的关系的研究;我将单独地追踪场景的核心内容和其中一个视觉印象所产生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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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后面这句话,我指的是他看见他父母所采用的姿势——男人直立,女人像动物一样弯下身。我们已经听说[30页],在他的焦虑期间,他姐姐常常用童话书里的一幅图画来吓他,其中狼直立地站着,一只脚朝前,爪子伸展开,耳朵竖着。在治疗期间,他以不知疲倦的坚定不移投身于在旧书店里搜寻的任务中,直至找到了他童年时代有插图的那本童话书,他认出了在“狼与七只小山羊”故事的插图中的妖怪。他认为在这幅图画中狼的姿势可能使他回想起在所构造的原初场景里面他父亲的姿势。无论如何,这幅图画成为了焦虑的进一步表现的出发点。有一次当他七岁或八岁的时候,他被告知第二天有一个新的家庭教师要来教他。当天夜里,他梦到这个家庭教师以狮子的形式来到他的床前大声吼叫,并且做出图画中狼的姿势;他再一次在焦虑的状态中醒来。那时候狼恐惧症已经被克服了,因此他自由地给自己挑选了一个新的焦虑动物,在这个后期的梦中他正把家庭教师认作是一个替身父亲。在他童年的后来几年中,他的每个家庭教师和老师都扮演了他父亲的角色,都被赋予他父亲的影响,既有善也有恶。心理学空间^&[t^%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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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上中学的时候,命运给他提供了一个不平常的机会,来复活他的狼恐惧症和使用在它背后作为严重禁制的一个诱因的联系。教他形式拉丁文的老师名叫沃尔夫(译者注——即“狼”)。从一开始他就对他很畏惧,有一次因为在一段拉丁文翻译中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他被他罚了很重的作业。从那时起,他就不能摆脱对这位老师的无助的恐惧,并且很快就扩展到其它另外的老师。但是他在翻译中犯下大错的时机也是很合适的。他必须要翻译拉丁词“filius”,他用法文词“fils”(儿子)来翻译,而不是用他自己语言中的相应词。实际上,狼仍然是他的父亲。[42]心理学空间2oV f F+?"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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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患者在治疗期间所产生的第一个“暂时症状”[43]再一次回到了狼恐惧症和“七只小山羊”的童话故事那里。在进行头几次分析的房间里,有一个大落地钟(译者注——直译为“祖父钟”)正对着患者,他躺在沙发上脸背向我。我被这个事实所打动,他时不时地转过脸来朝向我,以非常友好的方式看着我,仿佛要劝慰我,然后把视线转离我朝向钟。我那时认为他在以这种方式表达对时间终了的渴望。很长时间以后,患者让我记起这一个无声的表达,并给我一个说明;因为他回想起七只小山羊中最小的那只藏在了落地钟的钟罩里,而它的六个兄弟被狼吃掉了。因此他的意思是:“对我好一点!我一定要害怕你吗?你将把我吃掉吗?我应该像最小的山羊一样藏在钟罩里躲避你吗?”心理学空间L ZK.F O?&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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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害怕的狼无疑是他的父亲;但是对狼的恐惧是以做出直立姿势的生物为条件。他的回想以最明确的方式宣称,他从来不害怕以四只脚走路的狼的图画,或者像“小红帽”故事中那样躺在床上的狼的图画。根据我们对原初场景的构造,他所看见的女人采取的姿势不会没有重要性;虽然在这种情况下重要性局限在性的范围。在他成熟后的爱欲生活中,最打动人的现象是他易于产生在肉体上陷入情网的强迫性发作,这种情况以最令人困惑的连续性出现又消失。这些发作在他身上释放了巨大的能量,甚至在当他其它方面受限制的时候也如此,而且这些发作远远超出了他的控制。由于一个特别重要的原因,我必须推迟对这个强迫性的爱的一个完整的考虑[见91页及其后];但是我可以在这里提到,它受支配于一个明确的条件,这个条件隐藏在意识之外,只是在治疗期间才被发现。女人应采取那个姿势是必要的,即我们在原初场景中归属于他母亲的姿势。从他的青春期开始,他就感到大而突出的屁股是女人身上最有吸引力的地方;不是从后面的性交很难给予他任何享受。在这一点上一个批评可以正当地提出来:可以反对的是,对身体的后面部分的这种性偏好是易于发生神经症的人们的普遍特征,而且这种性偏好的存在并不有理由使我们将它归诸于童年的特殊印象。它是肛门爱欲气质假说的一部分,是辨别那种体质的古老特质的其中之一。确实,从后面的性交——more ferarum[以动物流行的方式]——毕竟可以被看作是种系发生的古老形式。我们将在后面的一个讨论中回到这一点,那时我们已经提出了增补的材料,材料显示了他的陷入情网所依赖的无意识条件的基础。[参见56页和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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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 `3A[ b0f0(41) 让我们现在继续我们对他的梦与原初场景之间的关系的讨论。我们迄今应该料想这个梦给孩子(他正欣喜于圣诞节他的愿望得到满足的前景)呈现这幅由他父亲作为中介提供性满足的图画,就像他在原初场景中所看见的那样,是他自己渴望从他父亲那里获得满足的模板。然后不是这幅图画,出现的是他不久以前被(外)祖父告知的故事的材料:树,狼,和没有尾巴(以假定的狼的浓密的尾巴的过度补偿形式)。在这一点上某个连接失掉了,一些连结性的桥梁从原初场景的内容引导到狼故事的内容。这个连接通过姿势并只能通过姿势被再一次提供。在他(外)祖父的故事中,无尾狼要求其它狼爬到它身上。正是这个细节唤起了原初场景的图画的回想;而且正是以这种方式使原初场景的材料被狼故事的材料代替成为可能,同时两个父母被几只狼合意地取代。梦的内容遭受到了进一步的转换,通过借取数字七,狼故事的材料被与“七只小山羊”童话故事的内容相适应。[44]心理学空间A!T+Fk+C#t9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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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材料转换中的步骤,“原初场景——狼故事——‘七只小山羊’的童话故事”,是在梦的构造期间做梦者的思考过程的反映:“渴望来自于他父亲的性满足——认识到阉割是一个必要条件——害怕他的父亲”。我认为,只有在这一点上,我们可以把这个四岁男孩的焦虑梦看作是被彻底解释了。[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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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ZZDm V I*~0(43) 在已经说了的东西之后,我只需要简短地处理原初场景的病理学影响和其复活在他的性发展中所产生的改变。我们将只是追寻梦给予表达的其中一个影响。以后我们必定将搞清楚,不仅是一个单一的性欲流开始于原初场景,而且是一整套、他的性生活都被原初场景断然地裂解开来。我们将进一步记住,这个场景的激活(我有意避免“回想”这个词)具有同样的影响,就好像它是一个新近的经历。场景的影响被延期了,但同时它在一岁半与四岁之间间隔中一点也没有丢失它的新鲜性。我们也许将发现在什么跟随原因中可以来假设它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甚至就在感知到的时候,即一岁半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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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当患者更深地进入原初场景的情景中时,他揭示出了下列自我观察的片段。他说,他开始时设想他见证的那个事件是一个暴力行动,但是他在母亲脸上看见的享受表情不与这个设想相符;他不得不认出一种满足感的经验。[46]对他来说在对父母性交的观察中本质上新的东西是阉割现实的确信——一个他认为已经被先期关注的可能性。(两个女孩撒尿的景象,他的娜尼娅的威胁,女家庭教师对糖棒的解释,他父亲把蛇打成几段的回想。)现在他亲眼看见了他的娜尼娅曾经讲过的受伤,并理解了它的存在是与他父亲性交的必要条件。他不再将它与屁股混淆,就像他在对小女孩的观察中所混淆的那样。[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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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那个梦在一个焦虑状态中结束,他无法从此状态中恢复,直至他使他的娜尼娅和他在一起。因此,他从他父亲那里逃离到她那里。他的焦虑是对从他父亲那里得到性满足的愿望(使梦进入他的头脑中的浪潮)的一个拒绝。焦虑所采取的形式,即害怕“被狼吃掉”,仅仅是被他父亲性交即以与他母亲相同的方式被给予性满足的愿望的(如我们将听到的,退行的)调换。他的最终性目的,即朝向他父亲的被动态度,屈从于压抑,而对他父亲的害怕以狼恐惧症的形式出现在那个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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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P7T3@;~1C0而压抑的驱动力呢?案例的环境显示,只能是他的自恋性的生殖器力比多,以关注他的男性器官的形式,对抗着一个满足,而这个满足的达成似乎包含了那个器官的放弃。正是从他被威胁的自恋,他得到了男性气质,他用它来对他朝向他父亲的被动态度进行自我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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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注意到,在我们陈述中的这一点上,我们必须在我们的术语上作一个改动。在做梦的时候,他的性组织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到那时为止,性对立面对他来说一直是主动和被动。自从他所受到的引诱起,他的性目的就一直是一个被动的目的,是被触摸生殖器;通过退行到早期的施虐性肛门组织,目的被转换为被打或惩罚的受虐性目的。是与一个男人还是与一个女人达到这个目的大概对他是不重要的。他从他的娜尼娅游历到他父亲,没有考虑性的差别;他渴望让他的阴茎被他的娜尼娅触摸,并试图从他父亲那里惹来一顿鞭打。这里他的生殖器官被置之度外;然而被退行所隐藏的与生殖器官的联系仍然在他的被打在阴茎上的幻想中被表达出来。在梦中原初场景的激活现在把他带回到生殖器组织。他发现了阴道和男性气质与女性气质的生物学意义。他现在理解了,主动的等同于男性气质的,而被动的等同于女性气质的。他的被动的性目的现在应该被转换为一个女性气质的目的,并如同“被他的父亲性交”一样表达自身,而不是“被他打在生殖器上或打在屁股上。”然而,这个女性气质的目的经受了压抑并不得不让它自身被对狼的恐惧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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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TnZ;]0(47) 我们必须在这里中断对他的性发展的讨论,直至新的光束被从他的历史的后来阶段投射到这些早期阶段。为了对狼恐惧症有个适当的评价,我们将只加上,他的父亲和母亲都变成了狼。他的母亲扮演被阉割了的狼的角色,让其它狼爬在它身上;他父亲扮演爬上去的狼的角色。但是正如我们已经听到他向我们保证的,他的恐惧只与站立的狼有关,也就是说,与他的父亲有关。必定进一步打动我们的是,梦结束时的恐惧在他(外)祖父的故事中有一个模型。因为在这个故事中,被阉割的狼让其它狼爬在它身上,一当它被提醒起它没有尾巴的事实就被恐惧所抓住了。因此,看上去似乎他将自己与梦中被阉割的母亲相认同,而现在对抗着那个事实。“如果你想要被父亲性满足”,我们也许可以代他向他自己说,“你必须允许你自己像母亲一样被阉割;但是我不会那样。”简言之,为他的男性气质而作的一个清楚的抗议!然而,让我们明白地理解,我们正在考察的案例的性发展从研究的观点来看有一个很大的不利条件,因为它决不会不受干扰。它首先被引诱决定性地影响了,然后被性交观察的场景所转向,而这个场景在它的延期动作中运转得像是一个二次引诱。[48] 心理学空间M+n:Py6C+?/k4]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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