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P.W.:我想,对你来说,这帮助你构思了一个理论,它与我们习惯的关于创伤的理论有点不同。
F.D.:是的。我们看到很多人认为创伤是一个在身体上实际发生了的事情。如果这样一个事情是确实在身体上发生了的话,它对于孩子的(性别)身份又有什么影响呢?如果他的性别身份——也就是从出生时起作为这样一个男孩或女孩的性别身份——没有受到损害的话,这个创伤就没有留下痕迹,并让他/她变成一个神经症患者。不管他/她是否可能会记住这一创伤,在他/她的身上将会有个伤疤,但是在他/她的心里并没有留下伤疤,他/她将在生活中保持和在事故发生前同样的自信。这就是一个平常的事情:一个孩子怕狗,人们通常认为这是因为曾经有只狗攻击过他,然而这并不是真的。在十个怕狗的孩子里,可能只有一个曾经真地被狗咬过(因此母亲就做了某道菜来抚慰他,而不是对他说:“听着,这只狗咬了你,好吧,我们说过这件事,我们常常说起狗可能会咬人,但是你成长得很好,长得像以前一样漂亮,你不需要仅仅因为被一条狗咬了一下,而对所有的狗都感到害怕,(下次)小心一点就好了。”)。而其他的那些(没有真的被狗咬过的)孩子,是一种完全想象的恐惧。是他们把自己处在生命的古老的、还不会说话的时候的牙齿上的进攻性投射到了一只狗身上,这只狗曾经在他们自己想到一个与支撑他们的性别身份、他们的父亲或者母亲有关的东西的某个时候攻击过他们。这让他们产生了一个或大或小的伤口(blessure),这一伤口将在某段时间内产生一些小的(对狗的)恐惧症——或者对生命(生活)的恐惧症——即对某些类型的人的害怕,他们担心会发生一些事情。
J.P.W.:“伤口(Blessure)”是你经常使用的一个词语。
F.D.:对,因为这是一个既触及到身体,也触及到心理的词语。
J.P.W.:我曾听你使用过诸如“受伤的(blessé)传递”这样的说法。你把精神分析当作好像是某种处于受伤的传递[1]的领域的东西。但是实际上,它不是身体的伤口和你说到的躯体的损伤,它是另外一种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