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游戏中流露感受（2）
皮耶的故事
皮耶刚满3岁，刚进幼儿园小班，但是在班上惹人厌，被小朋友排挤。他粗鲁而且有暴力倾向，经常表现出自己是超人的自信，所以在幼儿园没有小朋友愿意跟他玩。皮耶的爸爸犯罪入狱，妈妈则在精神方面有严重的问题，因此皮耶由外公外婆照顾。皮耶的外婆对他很严格，但是外公很宠他，还经常帮他洗澡。皮耶到了可以自己洗澡的年纪，外婆会让他自己洗，但若是外公在的话，一定是外公帮他洗。皮耶的外公外婆照顾外孙像是第二次经历为人父母，但是角色对换，从严父慈母转变成严母慈父。皮耶的外公年轻时是个男子气概十足的大男人，一如传统的严父，和自己的女儿很陌生，非常不亲，他认为自己对女儿的教育彻底失败，因此女儿精神上有严重的障碍。而和外孙，他可以重新尝试自己未曾有过的理想中为人父母的经验，充满阳刚之气的他不吝于表现出自己柔情的一面。另一个重要的细节是，皮耶有时会边玩边踢外公的下体（即雄性权势的表征），仿佛在质疑外公的男子气概，而外公似乎不以此为忤。
皮耶和我谈话时，手里不停地玩着填充玩具。他先是玩一只填充兔子，把小兔子困在椅背栏里，再央求外婆把小兔从“洞”里救出来。接着他玩一只毛茸茸的鸟，之后是海豚。这三个填充玩具正象征着皮耶目前的内心幻想世界。海豚代表着皮耶想回到母亲肚子里的胚胎时期；鸟则象征着皮耶的爸爸，如小鸟般飞走消失，皮耶想把小鸟关在鸟笼里，留在他身边；至于小兔子，同时象征着皮耶的爸爸（被关在牢里）和皮耶的“命根子”（可进可出，也可能被卡住，被切掉或是被椅子的背栏卡住而截断）。在情感心理上发展有些落后的皮耶，在玩填充玩具时显示出早发性生殖期可能出现的被去势的焦虑。皮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命根子”，怕“自己的那一根”不见了，因为小男孩通常都很怕身上“多出的那一根”被切掉。然而，他的焦虑完全没有一般孩子恋父（恋母）情结的忧虑存在，因为他要求外婆帮他把小兔子从“洞”里救出来。基本上来看，皮耶很难和外公外婆有着一般孩子和爸爸妈妈所维持的恋父（恋母）情结。
小男孩小女孩很自然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游戏和玩具以建构性别意识，然而无论男孩或女孩，到了某个年纪会同时玩一种游戏，那就是医师护士游戏。约从四五岁开始，小男孩小女孩都很热衷于玩医师游戏，倒不是他们对性已经很感兴趣，而是他们开始对身体结构产生很大的好奇，他们想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并肯定自己的性别，试着理解男生和女生的不同。玩医师护士游戏无疑是探索身体，不仅是自己的身体，还有别人的身体。如果孩子会躲起来玩，倒不是他们感到羞赧，而是他们预感到玩这个游戏时不应该让爸爸妈妈看到，因为这不关爸爸妈妈的事。爸爸妈妈要亲热时也是躲起来不让人见到，孩子们玩医师游戏会躲起来，有点模仿和认同的意味，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孩子们借此表现自己是自己身体的主人。
孩子们从很小的时候就定期去看医师，医师可以叫他们脱衣服，诊看及触摸……仿佛看诊的情境可以允许侵入身体的私密性，因此玩医师游戏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探索身体的私密世界。玩医师游戏像是充当一个大人（但既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可以明正言顺地触摸身体，也没有任何人会说什么。
有些孩子玩医师游戏玩得过火，令父母开始担心：孩子们会不会玩得过火以致伤害身体？小男孩会不会破坏了小女孩的童贞？小女孩会不会把小男孩的命根子切掉？在这个年纪，上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个年纪的孩子还仅限于感官上的好奇，而非真正的性行为。他们玩医师游戏时仅限于抚摸。对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来说，做爱就是两个身体迭起来，或是抚摸。他们也许会亲嘴，但绝不会把舌头伸到对方嘴里。孩子们局限于触摸的性，和成人的性差了十万八千里。
问与答
问：当父母不小心撞见孩子们正在玩医师游戏时，该如何反应？
答：首先我必须指出，进孩子的房间之前应该敲门。当然撞见就撞见了，试着让孩子了解您看到了，比方说您可以和孩子说：“我是来把你的衣服收好，我待会儿再过来好了。”很简短地说，不要有任何多余的评论。试想你在他们这个年纪时……
问：当儿子要求爸爸妈妈买一个娃娃给他，父母是否该拒绝？
答：最好是采取坚定的态度，告诉孩子：“不好，这是小女孩玩的，而你，你是个男孩。”这并不表示阻止或是禁止他的选择（一个他还不是很清楚的选择），但是有必要提醒他，他是男孩。如果他放学回家经常哭诉学校的男孩们如何找他麻烦、嘲笑他，这时候父母应该鼓励他不要退让、畏缩，这样别人就不会再当他好欺侮。我的意思并不是要男孩年纪小小就开始学会耍狠装酷，但是要孩子不随便被人欺侮，是避免老是扮演受害者的方法之一。有些孩子很会利用受害者的角色达成目的，因此如果顺着孩子等于是帮倒忙，而非真正帮助孩子。
如果妈妈顺了儿子的愿望买了个娃娃给他，男孩可能会认为妈妈赞同他的想法。我个人不赞成把男孩想有个洋娃娃当成是一种病态（必须治疗）来看待，但是拒绝买洋娃娃，是要让儿子知道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只会给他添麻烦，让他不好过。这时候不必强迫孩子玩卡车玩具，倒是可以买男孩女孩都可以玩的玩具。顺儿子的意买洋娃娃给他，不如说服他接受蜘蛛人等男性化的玩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