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力和自体的寻找---“游戏与现实”第四章(Winnicott著,汤海鹏译)
理论中的困难部分,因为这个理论中有一些似是而非的部分是需要被接受,容忍和解决的。
现在我将要讨论一个游戏的重要特点。就是在游戏中,也仅仅是在游戏中,孩子或者成人都可以自由的创造。这个想法是伴随着我的过渡性现象的概念的出现而形成的,这个想法还考虑到了过渡性客体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进一步的理论细节被形容成和游戏的位置有关,这个问题我在第3,7和8章里有论述。这个概念的一个重要的部分是:尽管内部现实在精神上、在腹部或者大脑中、或者其它的个人人格范围内的某个部份,尽管外部现实超出了这个部分,如果有人运用母亲和孩子之间的潜在空间的概念的话、游戏和文化经历能够被给予一个位置。在不同的个人发展中,在母亲和孩子之间的第三个区域不得不被承认是相当有价值的,这是从孩子和成人的可以肯定的经历中得来的结论。我在第5章再次指出了这个观点,在第5章里我把注意力放在描述个人情感经历成长的事实上,这个事实是:个人的情感发展不完全是与个体相关的,而是在一个特定的区域,这个区域是属于它们的,或许是主要的一个,环境中的行为是个人发展的一部分并且是被包括的部分。作为一个精神分析师我发现这些观点影响着我的分析,正如我相信的,改变了一些我的精神分析的重要观点,我用这些教导我的学生和培养精神分析师,我相信这些都是来源于弗洛依德。
心理治疗的意图,或者真的试图去给这两个过程(用给这两个过程划分一条清晰的主线的方式)下定义。通常的原则看起来对我是有益的:对于患者和对于治疗师而言,心理治疗的两个游戏区域是有交叠的。如果患者不能游戏,那么在心理治疗开始之后我们可以做一些事情使患者能够游戏。游戏是必须的原因是因为,在游戏中患者才有创造力。
我没有有意的被卷入到精神分析的自体的寻找
在这一章中我关注的是自体的寻找,并且我要再次说明的是,如果研究成功的话,确定的情况是必须的。这种情况与我们通常说的创造力有关。在游戏中,也仅仅只有在游戏中,作为个体的孩子和成人才能够创造和表达整体的个性,只有在创造中个体才能够发现自体。
与事实有关的是,在游戏中交流才有可能;除了直接的属于精神病理学和极端的不成熟的交流而外。
在临床工作中时常遇到一类人,这一类人需要帮助;正在寻找自体;试图从制造自己的创造性经历中找寻自己。帮助这些患者的时候我们必须知道与创造自己有关的情况。这就好像我们在看着一个早期的婴儿,我们跳到一个玩着粪便或者类似于粪便的东西的小孩面前,并且制造着这种东西。这种创造是有价值的,并且很容易明白,但是独立的学习是需要一种作为整个生活特点的创造力的。我发现他们在这种关于自体的寻找过程就等于是浪费产品,最后注定是不会结束和必须不成功的。
寻找自体的人会创造出有价值的艺术品,但是成功的艺术家通常会为找不到他们或者她们的自体而欢呼。自体不会在身体和大脑中被找到,然而这些结构的价值与美丽、技巧和冲突相关。如果一个艺术家(在任何方面的)正在寻找自体,那么可以说这个艺术家很可能在通常创造生活的方面是失败的。已经完成的艺术创造不能弥补根本的自体缺失的感受。
在发展这个观点之前我必须称述第二个论点,这是需要与第一个区别对待的。这第二个论点是我们竭力去帮助的患者,在我们给他解释的时候很可能希望得到治愈的感受。患者可能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当我感到有创造力和做出创造性姿态的时候我是我自己,现在探索结束了。”在练习中这些并没有描述出发生了什么。在这种工作中我们知道即使是正确的解释也是无效的。我们试图去帮助的患者需要一个在一个特殊的设置中培养新的经历。这种经历是一种无目的的状态,就好像某人说的没有整和好的人格的缓慢运转。我把它作为一种无定型的状态在第二章提出。
当个体在接受分析的设置中,说明会带来可信赖和不可信赖的感受。我们被培养得需要区分有目的的行为和无目的存在。这涉及到巴林特(Balint 1968)的理论:治疗中的良性和恶性的退行。(也可以看卡罕Khan1969)
我努力指出尽可能放松的必要。自由联想就是:患者在沙发上或者孩子在地板上的玩具中间进行想法、思维、躯体和感知方面的连续沟通,这种沟通是神经和精神层面的,不被意识察觉。也就是说,这里有某种需要去防御的企图、焦虑或者无价值感,治疗师能够发现并且指出各个自由联想成分间的联系(或是几种联系)。
这种放松来自于治疗性设置中的信任和职业性的可依赖(在分析中、心理治疗中、社会工作中、建筑学中、等等),患者在治疗房间里被允许一些毫无关联的想法,而分析师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接纳,而不是去确定自己非凡思路的存在。(cf.米勒Milner,1957,尤其是在附录中,pp.148-163)
防御机制结合起来,从而影响到自由联想的连续性。有一点是将被接受的,那就是患者有时候需要分析师记录下他随意说出的话,这些话是患者在休息时随口说出来的,我们不必要让患者去组织这些话。组织随意语言也是一种防御,对混乱的组织也就是对混乱的否认。治疗师不能将这些随意语言中传递的琐细信息进行组织,如果这样做了,患者会因为对传达随意语言的无望,因而离开了随意语言的区域。一个休息的时机被漏掉了,因为患者需要那种随意说话的感受。因为不能够提供患者需要的环境,一种确定感,他一直没有得到休息。如果治疗师不知道这些,那么他就背离了一个职业性的角色,他只是屈从于做一个聪明的分析师,去把混乱整理清楚。
患者在下班后可以去休息,虽然他创造了一个看起来能够替代休息的样子,但是他却无法做到真正的放松,这两种状态被患者证明是不同的。根据这个说法,患者的焦虑会和他的这种情况在两种睡眠状态中得到反映,它们表示为REM和NREM(快速动眼相和非快速动眼相)。
在发展中我不得不说下面的顺序:
a、 在既往经历的确定感中放松;
b、 创造,在游戏中得到肉体和精神上的证明;
c、 这些经历的总和形成了自体的感受。
这种总和和回应需要一种高质量的确定感,这种确定感来自于患者和治疗师(或者朋友)直接交流时得到的回应。在这些高度特殊的情景下个体能够得到结合,作为一个单元存在,而不是为了对抗焦虑而表现出我是这样,我活着,我就是我自己(Winnicott,1962)。在这种状态下可以创造一切。
案例说明
我希望能够用一位我治疗的女性患者的治疗记录,她每周来一次。她在接受我的治疗之前,曾经经过了长达六年时间的每周5次的治疗,她认为她需要一个无限期的治疗,而我仅仅给她提供了每周一次的治疗。我们很快将一次治疗的时间设置为三个小时,以后改为两个小时。
如果我能够给出治疗过程的详尽的描述,读者会发现在很长一段时期里面我都保持节制,很多时候甚至一声不吭。这种严格的设置需要额外付出。我做记录,因为这可以帮助我一周以后的治疗,而且我发现做记录并没有扰乱这个治疗。我也经常把我因为节制而没有说出的解释记录下来,用以减缓自己的焦虑。当患者自己开始做解释的时候我的节制终于有了回报,尽管会是在一个或者两个小时之后。
在我的描述中总结出一条经验,那就是每个治疗师都可以允许患者有能力去表现,也就是在分析过程中有创造力。患者的创造力很容易被治疗师偷走,因为治疗师总是知道的太多。解释不是真正的问题,真正的问题是治疗师怎么把他知道的藏在他的博学之后,或者是怎样克制自己不去炫耀自己的知识。
让我尽力去表达一下我和这个患者工作时候的感受。但是我必须请读者保持足够的耐心,就像我在这个治疗中所需要的耐心一样。
一个治疗案例
首先,治疗中提到的是:一些生活细节和一些自然练习的安排——关于睡眠,当她恼怒时得到的宠爱,为睡觉准备的书,喜爱和厌恶的东西;厌倦但是不恼怒的感受,如此的不安;就像现在的心脏的快速跳动。然后会有一些关于吃的问题:“当我饿了的时候我就能够吃。”(食物和书在这散漫的谈话中是同等的。)
“你知道,我希望当你完成治疗的时候我的治疗费用不太高。”(兴高采烈的)
我说:“是的,我也希望如此。”
对一段治疗中阻力的描述。
“但是我知道这是错的。”
“这一切变的如此的有希望,直到我了解了之后……”
“抑郁和死亡的感受,那就是我的感受,甚至于在我高兴的时候。”
(半小时过去了。患者坐在一个低椅上,或者在地板上,或者在走动。)
“我看上去就是这样-不象我真实的样子-像有一个屏幕-透过玻璃在看-想象中的样子不在那里。那就像一个婴儿在想象着它要的乳房吗?在我以前的治疗中,有一次在结束治疗回家的路上,有一架飞机从我的头上飞过。我第二天告诉我的分析师,我突然想象我在飞机上,飞得很高。然后飞机坠落到了地面。我的治疗师说道:‘那就是当你把自己投射出去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那是你内部的冲突造成的。’”注1、我无法验证她所说的前一个治疗师的说法的准确性。
“很难记起-我不知道那是否是对的-我真的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就好像内部是一团糟,就只有冲突。”
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三。
梦
“一些女学生持续的带来她的画。我如何告诉她她的这些画是没有进步的?我想是通过让我处于孤独状态和体会抑郁……我最好停止看麻雀——我不能够思考。”
她现在在地板上,把头放在椅子上。
“我不知道……但是你看这里一定有某种进步。”(对她生活细节的说明)“就好像这里没有一个真实的我。孩童时代的一本可恶的书叫做‘回到空虚’。那就是我的感受。”
(现在一个小时过去了。)
她接着用了诗句-引用了克里斯蒂娜•罗塞提(Chritina rosetti)的‘逝去’。
“我的生活带着腐烂的开始结束。”她接着对我说:“你带走了我的上帝!”
(长时间的停顿。)
“我只是向你倒出所有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长时间的停顿。)
(再次望着窗外。接下来是5分钟的绝对安静。)
“我就像一块漂浮的云彩。”
(现在大约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你知道我告诉过你我用手指在地板上做画,我是怎样变得恐惧。我不能享有手指画。我的生活一团糟。我该怎么办?如果我让自己读和画会好一些吗?(叹气)我不知道……你看,在某种意义上我并不喜欢因为用手指做画而把手指弄乱。”
“头再次放到了椅子上。”
(沉默)
“我不知道,我觉得没有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