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潮
【摘要】
目的:维太平不易之元,蓉桂竞芳之月,无可奈何之日,致祭于白帝宫中抚司秋艳芙蓉女儿之前。
方法:怡红浊玉,乃歌招之,以群花之蕊,,沁芳之泉,枫露之茗,聊达诚信。得于枕栉沐之间,栖息宴游之夕,亲昵狎亵,相与共处,五年八月。征嵩岳之妃,启骊山之姥,潜赤水兮龙吟,集珠林兮凤翥.发轫乎霞城,返旌乎玄圃.既显微而若通,复氤氲而倏阻.结果:樱唇红褪,韵吐呻吟,杏脸香枯,攘诟而终. 柳本多愁,何禁骤雨. 仙云既散,芳趾难寻. 镜分鸾别,愁开麝月之奁,梳化龙飞,哀折檀云之齿.桐阶月暗,芳魂与倩影同销,蓉帐香残,娇喘共细言皆绝.
结论:自为红绡帐里,公子情深,始信黄土垄中,女儿命薄!昔叶法善摄魂以撰碑,李长吉被诏而为记,事虽殊,其理则一也.故相物以配才,苟非其人,恶乃滥乎?始信上帝委托权衡,可谓至洽至协,庶不负其所秉赋也. 来兮止兮,君其来耶!呜呼哀哉!尚飨!
【关键词】假性认同 化性起伪 (女)人
【Abstract】 Object:Sie ist ein Modell und sie sieht gut aus,Ich nehme sie heut' gerne mit zu mir nach Haus.Sie wirkt so kühl, and sie kommt niemand 'ran,Doch vor der Kamera da zeigt sie was sie kannSie trinkt im Nachtklub immer Sekt (korr-ekt!); Method:Und hat hier alle Männer abgecheckt Im Scheinwerferlicht ihr junges Lächeln strahlt ,Sie sieht gut aus und Schönheit wird bezahlt, Sie stellt sich zu Schau für das Konsumprodukt; Results:Und wird von millionen Augen angeguckt Ihr neues Titelbild ist einfach Fabelhaft ; Conclusion:Ich muss sie wiedersehen, ich weiss sie hat's geschaft!
【Key words 】 pseudo-identification MatingLee Kraftwerk―Das Model
夏有骄阳冬有雪,世间冷暖本寻常。
花无常开人无久,何处觅来许多愁?
――李冽,《冷暖偈》
1假性认同
假性认同(Pseudo-identification)对我们说,应该算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概念。
熟悉是指很多时候我们在督导场所经常会听到这个词。陌生是指实际上我们经常说的“假认同”、“不认同”等等其实和精神分析历史中的Pseudo-identification还是有很大区别。
和粘附性认同一样,假性认同在精神分析的历史中属于昙花一现的术语。在这个术语出现后,很少有进一步的研究。
但是根据我们精神分析的历史和对粘附性认同的考察可以发现一条规律,往往被忽略的、被反对的东西最后又是被强调的、被赞成的。特别有一点是,被西方人忽略的难说恰恰是对中国人有意义的。
假性认同这个术语出现在1938年,是由Ludwig Eidelberg介绍的。其实这篇文章1936年就已经在第14届国际精神分析大会上宣读过。
这个概念来自于艾德伯格(Eidelberg)的一次临床经验。
有一位患者,他在生活中总是尽量避免和其他人发生任何意见不同的情况,谈话的时候,他总是会很快地赞同别人的意见。
对他来说,这是适应社会生活的最好方式。他绝对地避免有任何他自己的意见,总是以最快的速度赞成别人。他说自己是个没有个性的人,并且以此为傲。他的观点是,正因为他只是假装赞成别人,只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这样的,所以事实上他是一个独立的人,而且这种独立可以免受攻击。
在开始精神分析后,这位患者向艾德伯格提出他们俩做朋友。艾德伯格当然是明确地不同意这种关系。
有一天,这位患者发出邀请,说要介绍自己的两个朋友给艾德伯格认识,一男一女。艾德伯格保持分析师的立场,婉言谢绝。患者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说,“对不起,让你感觉受到这种技术规则的束缚(obliged),而只好放弃和这些和我一样有趣的人交往的快乐,你为了我的利益而做出这种牺牲真的是太值得人们赞颂了。为了回报你的好意,我会在分析结束,我不再需要你的服务后,来专程拜访你。”
一头雾水的艾德伯格问对方,是否确定自己想在社交场合和他会面。患者答案是肯定的。
艾德伯格后来又好奇地问患者,根据什么判断出艾德伯格心里面想和他做朋友,但是又因为受到分析规则的束缚而感到矛盾,患者没有什么依据,但是仍然坚信艾德伯格的内心有这样的情感。
想和治疗师交朋友的患者数不胜数。但是像这位患者的这种反应还是比较独特的。
艾德伯格认为,首先,他立即就接受了治疗师的态度而没有反对意见。,而其他咨询者往往会和治疗师争论,要求得到特殊对待。有些咨询者甚至会出现自卑的情况,认为是自己不够有吸引力,所以治疗师不愿意成为他的朋友。
虽然表现各不相同,但是大多数人都会因为被拒绝出现或多或少的攻击性,经常会在他们随后的联想或者梦幻中出现,。而这位患者则是立即地接受了拒绝,从而表面上治疗关系中没有任何冲突。
艾德伯格发现,患者这种情况很像偏执狂:偏执狂经常认为别人的情绪和自己是一样的,偏执狂无法知道,它描述的别人的内心世界其实是他的推测,而不是一个事实。
我们不免得出结论,“所以,这位患者在这里使用了一个偏执狂经常会使用的防御――投射。”
但是这个结论也许过早。投射出去的东西,往往是投射者不能接受的,强烈反对的。而这个患者的反应是,他鼓掌欢迎他“投射”出来的情绪,“你为了我的利益而作出这种牺牲真的是太值得人们赞颂了。为了回报你的好意,我会在分析结束,我不再需要你的服务后,来专程拜访你。”
而且在偏执狂的投射中,要投射的内容往往是不能进入意识的利比多和攻击性,而这个患者投射的内容表面上看起来天真无邪――只不过是一个社交的愿望而已。
艾德伯格说,这个单纯的愿望在无意识中一点都不单纯,可能是为了掩盖无意识中的同性恋。
也许我们这时候可以额首相庆,终于搞清楚了,原来此人乃是潜在同性恋者,故会出现此种假性认同?
但是,未免高兴太早。同性恋只是一个描述性术语,就像我们不能说所有异性恋者都有相同的心理动力结构一样,说一个人是同性恋,除了表达一些来自异性恋认同的惊奇外,并没有对其的心理动力结构做出任何进一步的探索。
这个患者的投射出现有一点是由特征的,就是出现在被拒绝后。这时候他把自己内心的困扰通过投射外化了。
投射外化的目的无非是:控制欲望或防止自恋损伤。所谓这位患者的无意识可能是首先要控制某种欲望(比如说潜在的同性恋的欲望),其次,也许他需要否认自恋受损的事实。
即便他真的只有一个简单的社交的欲望,但是拒绝仍然可能激发他的自恋创伤。
他的投射和偏执狂者显然不同。偏执狂的投射表达式是:“不是我爱你而是你爱我,但是我恨你!”,而假性认同者的投射是,“不是我爱你而是你爱我,不是我感到烦恼,而是你感到烦恼。”偏执狂投射出去的是本能,假性认同者投射出去的是自恋创伤。
在精神分析中发现的是,假性认同者很容易认可别人的观点的表面下,隐藏的是自恋性的投射:其实他对别人的愿望根本不关心,他从来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他只对自己投射到别人身上的那些愿望关心。
和偏执狂最大的不同在于,假性认同者不但不憎恨他投射出去的愿望,相反他很能赞成和欣赏这些愿望。
他表面上对别人的认同其实只是一种策略,一个游戏罢了。
到这里,读者们不免提出疑问,假性认同其实便是有意识的欺骗吧?
答案是否定的。假性认同和欺骗的区别在于,在欺骗中,欺骗者能够真实地感到对方的意见和态度,而假性认同者根本不知道对方的真正的意见是什么,他真是感到的完全都是他自己的意见和态度。
假性认同这个防御机制的发生过程是这样的:首先出现了外来的困扰(如拒绝),接着自我被调动起来进行防御,投射出去了两个东西,一个是自恋创伤,所以“我感到烦恼”变成了“你感到烦恼”;另一个是投射出去的被压抑的欲望,所以“我爱你”变成了“你爱我”。然后又对这种自己投射出去的表示接受(内投)。表面上的认同其实是一种自我的伪装策略,目的是为了让客体接受自己的投射,并认同自己。实质上这是一种对客体的控制策略。通过这种策略,客体自己的所有欲望和情绪都被消除,假性认同者从而可以沉浸在自己的自恋幻想中,便是他们以为自己的欲望永远不会遭到拒绝。(Eidelberg,1938)
艾德伯格为了假性认同在弗洛伊德的认同理论中的定位苦恼不已,这是他那个时代决定的。艾德伯格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安娜弗洛伊德正在考虑与攻击者认同的概念,克莱因还没有提出迂回攻击认同的概念,Ferenczi的理论也不太受人重视,人们还没有建立起认同和心理发育密切相关的概念。更无所谓边缘人格组织一说。我想如果到了1980年代,他就不会有那么多苦恼了。
其实从现代的观点来看,假性认同便是一种自恋者的特殊的投射性认同模式。从现象上来说,他对客体的部分认同是假的,但是对无意识来说,假性认同者存在一个“真”的认同,即对攻击者的认同。我们可以看到,那位患者的姿态倒好像他是个高傲的、拒绝别人的人一样。对攻击者的认同的前提是主体和客体的存在一定的分化,虽然这种分化的界限是模糊的,所以我倾向于认为假性认同者其实是心理比较健康(社会适应良好)的人,他们已经比较接近于健康的自恋者。
2面子和布鞋
在钱钟书的《围城》中,这种假性认同的例子比比皆是。李梅亭和方鸿渐的多次交往中都有此现象发生。
不过我们国人有另外一个词称呼这种现象,叫做“面子”。
上面例子中,艾德伯格很不给咨询者面子,但是咨询者很给他面子,但是艾德伯格有些给脸不要脸,还深入分析别人一通,搞不好别人撕破脸,最后难免大家都没有面子。
治疗中常见的假性认同的例子也不少,比如说患者经常会在治疗中频频点头,如有所悟,但是顺着治疗的进展后,往往发觉其实他记住的往往只是治疗师的只言片语,这些只言片语往往是治疗师在表达初层次同理心时重复的他的话,也就是他记住的往往只是他想记住的自己的话。
咨询者经常会告诉我们,我们曾经如何教导、批评、表扬过他。而实际上这个教导、表扬、批评他的人是他自己。
表面上,他认同了治疗师,甚至使用专业术语和治疗师交谈。但是在无意识中,他认同的是他自己投射到治疗师身上的那些东西。一个理想的或者不理想的自我表象或客体表象。
有时候,治疗师自己也出现了假性认同。如治疗中出现了色情性移情,有些治疗师觉得咨询者很紧张,肯定是不好意思谈“这个”,担心自己讨论性会让他更加“难受”。也就“放一放”。
其实那个紧张的、难受的人往往是治疗师自己,治疗师之所以往往对色情性移情等正性移情避而不谈,很多时候其实不是害怕咨询者痛苦,更不是害怕咨询者爱上自己,而是害怕知道真相,面对移情的本质――原来咨询者“爱”上的不是治疗师,“爱”的不是坐在他对面的这个活生生的人。治疗师这个人在咨询者的无意识中,不过是个幻象的替代品。这对治疗师的自恋是个不小的打击。
但是通过假性认同,治疗师这种自恋创伤传递到了咨询者那里,她看到的是一个避免和他讨论“心理”的心理治疗师,这个治疗师可以和他讨论症状、健康、自尊、受伤、成长、社交技巧等等,但是心里(心理)最深处的情感――爱和恨(性和暴力),这个治疗师却根本不关心。就像一个刻板的中学老师,关心的只是成绩(你究竟有没有好转啊?),而不是这个学生的心。
这个咨询者,这个战战兢兢的学生,不免要感到自己的无价值感。(“我只有出现症状或者没有症状了,某某医生才会关注我的存在。”)
通过假性认同,我们大家都避免了尴尬。从而也避免了丢脸,从而也避免了其后的焦虑。
其实,我们上文说的这个爱面子的治疗师是一个“撒娇”的治疗师,一个依赖者。
他等着咨询者自己来挑起无意识这层面纱,咨询者自己能够获得领悟,而治疗师什么都不用作,等待就好了。就像一个麻将桌旁等待诸天神佛送他一副好牌的赌徒。
这种撒娇心态在日常生活中更是屡见不鲜。如我们经常发现中国人很多时候做事“先君子后小人”,其实往往是“始于君子,终于小人。”
比如说,两个人合作做生意,一开始合作大家都不谈钱,到了后来,一方又觉得钱上的事情不清楚,不满意。可是自己又不去把话说明白,却找到第三方抱怨。
有学者对这种清高、撒娇心态的分析是,这是婴儿的自恋。――“婴儿是不懂得主动地伸出手去调整环境的,却心存幻觉地期待:这个环境能自动地调整成合乎自己的心意那般,但当这个客体未能如‘万能的父母亲’般满足自己,就会对之衍生愤恚。” (孙隆基,2004,p223-224)
对面子的讨论早在1894年就开始了,大概比精神分析的历史还早些。
鲁迅说,中国精神的纲领,只要抓住面子两字“就像二十四年前的拔住了辫子一样,全身都跟着走动了。”
后来抓“面子”这根中国人的小辫子的人不少,主要都是社会心理学家,很多早期的研究者走错了路子,错把面子和西方人的自尊、名誉、尊严联系起来。后来终于摸清楚原来面子和“地位”有一些关系,可惜又错把社会地位和心理地位(社会关系的内化)混淆了起来。
就我看到,有两个人在这方面几乎让“全身都跟着走动了。”
一个是杨懋春,他说中国人经常与祖宗认同,所以透过祖宗来得到“有脸有面”(杨懋春,1972)
另一个人是翟学伟,他说,“脸是为了迎合某一社会圈认同的的形象,经过印象整饰后表现出的认同性心理与行为,而面子使这一业已形成的心理及其行为在他人心目中产生的序列地位。”(翟学伟,2001,p70-86)
翟学伟提出,给面子便是“无论个体是什么形象,都给予正向评价”,用精神分析的语汇来说,要面子的人便是要求在别人的心中自己是个理想化客体,有时候这个客体还带着一点温柔的施虐性。
这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要求,一个暴君对臣民的命令,也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期望,一个奴隶对主子的幻想。
所以面子是爱在权力的轨道上的一次花样滑冰似的展示。一种暴力美学的具体实现形式。它的美丽、文雅以及无可置疑的残忍本性就像一次海军陆战队式突袭而来的初恋中的初吻。它包含了对吻的所有梦想。
两个人――被“面子”这副手铐锁住的两个人――用力地挤压,分开,然后又吮吸。
无声的欲望。
他们的双唇有时滑离,拂过彼此,脸庞、鬓角、耳廓。轻轻地揉擦抹拭,温柔地试探进袭。皮肤发散出独特芳香。身体更加紧贴,双腿绞在一起。
眩晕,相互搂抱着下跌,发出咯咯的笑声。(德波顿,2004)
这倒的确显示出一幅同性恋者的纯贞爱欲的油画。
我曾经遇到过一些同性恋者,除了有一位是真正为了同性恋倾向而苦恼外。其他几位的苦恼基本上都是来自于父母,他们的父母经常奇怪,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结婚?
他们的有两个共同的特征:
(1)都是人人称颂的大孝子;
(2)都穿布鞋,就是那种胶底、金绒面的黑色布鞋。
我的青少年时期人们流行穿这种鞋子,当时人们把这种鞋子称为“旦鞋”,说是用于“钓旦”的。“钓旦”的意思就是泡妞、打炮、炸坝、钓马子、拍婆子、耍朋友,通过社会仪式进行目的单纯的交配。
我曾经问过一位同性恋者,这种鞋子是不是他们的接头暗号,他告诉我不是,他之所以喜欢穿这种布鞋是因为这种鞋子穿起来舒服。
的确,这是舒服的鞋子,同时也是缺乏性别特征的鞋子。据说,在美国,泛性类的鞋子从1967年至l 974年风行一时。在同一时期内,美国的人口出生率降至最低纪录。
那种布鞋总是黑色的,没有任何的式样的变化,男女都可以穿,鞋头温良地表现为钝钝的,不敢有棱有角,没有任何的装饰。它唯一的特征便是没有特征。
据说穿这种鞋子的人的性心理状态像恒星一样固定不变。
穿这种鞋的是什么人呢?
据说有牧师、老年人、科学痴迷者,中年单身汉……
这种布鞋是鞋类王国里的异类,它存在的理由值得人们深思。(老雅,1993)
它似乎在表达一种缺乏活力、软弱隐退、缩手缩脚的哀怨。
它软塌塌地趴在脚上,其实脚可以要它,也可以不要。
和那种让人的脚吃尽苦头,硬邦邦的皮鞋典型不一样。
精神分析家喜欢把这种鞋子看作阉割的象征。
因为他们往往一看到脚就会想到阴茎。
未免思想简单。
脚出了象征阴茎,还象征着权力。
英语词根-ped的意思就是“脚”,单词impede(妨碍)和impediment(障碍)就是源于这一概念。
把脚栓住(to immobilize the feet)也就是剥夺脚的威力或功能。
“千百年来,人们亲吻国王、主教、皇帝、奴隶主、神或圣人雕像的脚以示对谦卑,或是表达对所吻者的敬意或祈求。”
布鞋紧紧地裹住脚,几乎和脚融为一体。脚在那里他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