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概念很难拿捏,它不仅是脑海里的东西,意识还是一种主观的体验。当你踩到自己的脚趾时,不仅大脑会处理这些信息,而且还会触发你的痛感反应。而当你快乐的时候,你也会有快乐的体验。意识的核心奥秘与经验的虚幻本质有关。那么,作为物质实体的大脑又如何产生了非物质意识呢?
壹、意识可测量么
意识的觉察需要主观体验过程,所以我们很难确定意识描述的内容,这也是意识的“难题”——主观体验在任何物理维度上都无法存在。你不能通过推动意识来测量它的反作用力,你不能刮擦意识测量意识的硬度,也不能把意识放在天平上,测量它的重量。
幻觉,而其他科学家则认为幻觉才是意识的根本,以至于无法对意识作出任何的解释。意识的非物质属性始终是意识谜题的核心。
哲学家将意识描述为“机器中的幽灵”。甚至和意识有关的科学观点也常常带有形而上学的光环。许多科学家将其描述为一种但是,如果意识根本就不那么神秘,我们又该怎样认识意识呢?
也许我们只是找错了方向。我和普林斯顿大学的同事们没有去尝试直接解决这个难题,而是采取了一种更加务实的方法。
我的背景是运动控制神经科学,你可以称之为大脑机器人学。基于此,我建议最好从工程角度来理解意识。意识绝对不是某种神奇的财产,而是一种具有非凡力量的工具。它是一种可以设计成机器的工具。下面将简单介绍我们的观念。
由于常规的方法很难观察和测量意识,因此,意识研究在主流科学中的地位就难以确定。几十年前的《国际心理学词典》将意识描述为“一种引人入胜却难以捉摸的现象;无法具体说明它是什么、它可以做什么,或者它为什么会演化。”从那时起,意识就成了科学界越来越受欢迎的话题,产生了无数的观点和数千篇论文,但对此几乎没有一致的观点。
贰、意识理论
在研究意识的方法中,其中的一种方法是寻找意识的神经学相关性:即,大脑在进行主观体验时所需的最小物理特征。这种方法找到了一些有趣的线索,但是,探索仍在继续进行中。
自我信息对刺激进行了重新表示,即,我们意识运作的方式。
其他研究人员认为:“意识的属性并非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神奇,它是一种强大的、实用的工具。”意识不仅是在大脑中被处理的刺激,而且,这些研究员提出的的高阶思维理论认为,大脑包含了这样的一个系统,即,这个系统在更高的层次上用附加的高阶信息到底是什么,它服务于什么样的认知目的,以及它在大脑中的位置,这些都是争论不休的话题——尽管有些人将其与前额叶皮层联系在一起。
全局工作空间理论(global workspace theory GWT)是一个特别有影响力的想法。该理论认为,来自大脑外部和内部的信息都会在这个空间之中争夺注意力。在这场竞争中获胜的信息,可以在完全访问大脑的全部系统,这样,我们就可以意识到它,并能够对它进行深入的处理。
同样,整合信息理论(Integrated Information Theory)也很流行。该理论将意识视为复杂系统中的一种涌现,并假定任何系统中的意识量都可以用称为phi的单位来度量。phi在人脑中含量很高,但也存在于从汉堡到宇宙的所有事物中,因为所有事物至少包含一些综合信息。
延伸阅读:如何证明有争论的意识理论?
整合信息理论(Integrated Information Theory)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意识是一种幻觉。这是一个常常被误解的观念。这并非意味着意识不存在,也不意味着我们被其愚弄,进而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们拥有意识。相反,意识幻觉论认为,意识是人机界面的用户创造的幻觉,并且认为,我们为自己赋予的这种形而上学的属性是错误的。研究人员在不断地辩论这些错误的自我描述的确切来源,以及我们在精神上似乎被其迷住的原因。
工程学,尤其是机器人学告诉我们,每一个好的控制设备都需要一个模型——一个快速的草图——来描述它所控制的东西。我们已经从认知神经科学中了解到,大脑构建了许多内部模型——代表现实世界之中各种项目的信息包。
这些模型是一种简化的描述,有用但不完全准确。例如,大脑有一个身体模型,这个叫做身体图式(body schema)的模型可以帮助控制四肢的运动。当某人失去一只手臂时,手臂的模型会在大脑中逗留,徘徊不去,这样,人们就会报告说,感到有一只幽灵般的假肢。但事实是,我们都有幻肢(phantom limbs),因为我们都有真实肢体的内部模型,如果真肢不见了,这些内部模型就会变得更加明显。
按照同样的工程逻辑,大脑需要对自身的许多方面进行建模,这样才能监控和控制自己。这种自我模式的某个部分可能对意识特别重要。这就是我们需要幻觉大脑(phantom brain)的原因。
任何时候都会有过多的信息流经大脑,以至于大脑无法平等地处理所有的信息。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系统进化出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可以集中其注意力的中心,并且将注意力策略性的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从附近的物体转移到遥远的声音,或转移到(诸如,情绪或记忆的)内部事件之中。
注意力是大脑获取信息并深入处理信息的主要方式。为了控制漫游的注意力,大脑需要一个模型,我称之为注意力图式。
叄、幽灵的实质
注意力图式理论解释了为什么意识是个难题。
高效的信息处理需要最快、最恶劣(dirtiest)的模型,所以注意力图式忽略了信号、神经元和突触的所有细节。取而代之的是,大脑描述了一个简化的自身版本,然后报告说,意识是一个幽灵、非物质性的实质、拥有神奇能力的精神财产。
内省——或者获取内部信息的认知过程——永远不会返回任何其他答案。它就像一台卡在逻辑回路之中机器。注意力图式就像一面自反射的镜子:它是大脑(对大脑如何表征事物的)的表征,而且是更高层次思维的一个具体例子。如此说来,与其说意识是一种幻觉,不如说是一种自我讽刺。
这个来自于控制工程的想法,其主要优点是:它给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解释了为什么意识的特性会首先发生演化。如果你不具备监控和调节自己注意力的能力,你将无法控制你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行为。这使得注意力模式对生存至关重要。
依据这种观点,意识不仅仅是烟雾和镜子,而是引擎的关键部分。就像手臂模式与手臂共同进化一样,意识可能与集中注意力的能力共同进化。如果是这样的话,意识最早可能起源于5亿年前。
如此说来,与其说自我是一种幻觉,不如说是一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