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德林哲学阐释的角度,探索了具身化的话题,而简德林哲学是从聚焦取向的心理治疗中延伸而来的。另外还整合了一部分佛教的思想。基于这些探索,我创造了共同身体过程(combodying)这个词,来表达和其他存在一起的身体性生命体(bodily
关键词:具身化、共同身体过程(combodying)、聚焦、反思性觉察、尤金·简德林
介绍
这一关于具身化的特殊议题给了我一个机会,来建构已经在我大脑的某个角落里存在了一段时间的想法。在这篇轮文中,我将对这些想法加以探索,不过可能还有空间来进一步发展这些想法。针对具身化这一主题,我提出了三个方面的视角,“向日葵”、“沙丁鱼”、“回应性的共同身体过程”。在这篇论文的结尾,我还想将其他一些方面的意涵与这三个视角想结合,这也将这篇论文根植于当事人中心的理论与实践上。
毫无疑问,一个人的想法会受到他或她背景的影响,这篇论文中阐述的想法当然也不例外。我将简单介绍我的背景,从而为读者领会其中一些想法提供路标。我在日本出生,并长大,佛教的思想与实践一直是比较接近的,虽然我从来没有正式地研究过它。我在芝加哥大学学习了尤金·简德林的哲学和治疗,对我有着深刻的影响,这也明显表现在这篇论文中。他对暗在和明在化的现象学,尤其是他的将身体带到我们思想及互动的核心的观点,对我有着深远的影响。另外,对人创造新事物、新意义和新的生活故事的观点,也是一个让人振奋人心的观点。其中一些方面我也在这篇论文中对其中一些方面加以阐述。作为一个治疗师,我在一个医院的心身疾病科开始工作,也许也是因为这一背景,我对身体有着持久的兴趣。这引领我在一个医学大学去研究生理学,并取得了我的博士学位。我以这样的个人介绍开头,邀请读者进入这片文章。
向日葵
当我开始思考身体和具身化时,我最初想到了向日葵。在我的印象中,尤金·简德林曾写道:“我们有着植物的躯体”。我原本以为,他举了一个向日葵的例子来解释他在这篇文章中想要表达的意涵:“关于身体的三个主张”(Gendlin,1993)。但当我重新阅读这篇文章是,却没有找到向日葵。这么说来,向日葵只能是我的想象了。
植物没有我们的五感。它不能看,听或闻。但是很明显,植物在其生命体中带有信息。它依赖于自己而生,它组织它身体过程的下一个步骤,并使之发生,如果环境能够配合提供它所需的。所以植物具有关于它所处的以及它所需的,空气、土壤、水和光的信息。它从这些东西中制造出自己,因此,它带有(甚至可以说它是)关于这些事物的信息。但这不只是关于在它们旁边的土壤和水。而是关于植物以这些东西生存,从中生长出自己的更为复杂的信息。
在这段摘录的第一个部分,简德林驳斥了我们通常所相信的,信息一定是通过我们的五感“输入的”。从这一普遍观点,以及大多数的哲学和心理学的观点出发,人的本质中没什么别的,除了被输入的信息。“内在先天的想法”是被质疑的,我们所知道的内容肯定都是通过我们的感官获得的,也是持这一观点。
简德林多次驳斥哲学及心理学领域中的这一普遍观点。哲学方面,他的标题为“身体是首要的,而不是感知”的文章清楚表达了他的观点。而关于心理治疗的理论,简德林回忆自己尝试说服卡尔·罗杰斯,核心三条件未必需要被来访者知觉到(Gendlin,1990)。对简德林来说,无论我们是否感知到,我们的身体都在和环境互动。因此,来访者的身体已经受到治疗师的影响,即使来访者没有感知到治疗师的无条件的积极关注或是共情。
植物没有输入的感知渠道,但它完全知道如何活着。在这篇摘录的中间部分,简德林写道:它依靠自己生存。它组织了它自己的下一个身体过程,并使之发生……
身体有能力“依赖自己而生”,身体组织其生命过程的接下来的步骤。从它组织信息,并产生自己的生命过程这个角度来看,身体是一个过程(processing)。向日葵朝向太阳,虽然它并没有眼睛去看,虽然没有人教它这么做。它生长得更高,有时会向边上生长,这样其他植物的枝叶就不会挡住它的阳光。如果你到一片向日葵(或其他任何花)的田里,你会注意到每一朵向日葵都和别的有一点不同。花的尺寸可能不完全一样,不同叶子,不同花瓣,不同植物之间,颜色深浅可能会有所不同,茎的高度、宽度以及形状也不完全一样。花朵的形状也各不相同。每一株之间都不会完全相同,就像工厂里生产出的产品也都各不相同一样。每一株植物加工处理多样微妙的关于土壤、水份、光照、风、温度、昆虫等信息,而且它们产生出自己的生命过程。
在这一摘录的接下来的部分,简德林写道:它拥有信息,或者我们可以说它本身就是信息,这是由于(since)植物的生命体是由土壤、水分、空气和光制造出的。它从这些东西中生产出自己,当然它也包含(它就是)这些东西的信息。(下划线由作者添加)
当然,“信息”是一个人类的概念。所以,植物并没有这样的概念,植物就是信息。这花了我一些时间来理解这个词:由于(上文中的since)在引用的这段文字中的功能。听起来有点奇怪。让我来给出简德林这么使用“由于”(since)的另外一个例子。
人类身体据说有大约57%是水。更确切地说,身体中水的重量平均下来大约是成人人类总重量的57%。这么说来,在很大程度上,我们的身体是由水构成的,身体中水分的减少会马上影响我们的整个身体。一个人可能没有身体中钠离子水平降低的信息,或者也不知道“脱水”的信息,但当这发生的时候,人类个体会口渴。这么一来,口渴是脱水的生命和表现过程,因为人类身体是由水构成的。我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比简德林采用“由于(since)”的表达更好,但是我希望用这个例子来凸显简德林在这一段文字中想要表达的。
这段摘录的最后一行内容是:而是关于植物以这些东西生存,从中生长出自己的更为复杂的信息。
复杂的、微妙的、多重的“信息”是植物的生命过程,它自己的制造过程。简德林经常用生命过程(living)而不是生活这样的表达方式(请见Gendlin,1973)。它传达了一种生命向前的,产生性的、生命过程。
就像向日葵田,每一株植物都和别的植物有些不同,每一个人类身体也和别的身体不同。当然,这些不同在某种程度上是基因决定。然后,如果你观察一群人走路,你会注意到每个人走路的方式也有些微的不同。人们具有他们自己的,对走路时带有的许多因素的微妙的平衡。重量和身体的许多部分、腿和胳膊的长度、脚的尺寸和形状(甚至左脚和右脚有些不同),小腿、大腿、臀部、肩膀、脖子及身体其他部位的肌肉的健康;许多关节的结构和状况;呼吸、循环、消化、这个人当时的情绪状态和日程安排,鞋子的类型及是否合脚;包,及其他佩戴的东西,气候条件如温度、潮湿度、风是否很冷,风速、学习和模仿的结果……这一清单可能没有穷尽。所有这些微妙和多重因素的信息影响了行走。更精确地说,走路是一个所有这些信息的,过程产生性的,生命向前的过程。身体的某些部分的痛苦,大腿肌肉的疲乏、消化不良、街道海拔些微的升高,都会立刻带来行走上的调整。就像植物,人类每走一步,身体都在加工并产生他们自己的生命过程。
过程产生性的生命过程常常都不被理解,尤其在心理治疗中。比如说,一个来访者问我:“体会是怎么知道对我来说正确的方向的。这是一些我从父母那里学到的,储存在我的潜意识中的东西吗?”
我不知道如何立即回应这个问题。在我看来,我有太多东西要说,来回答他这一问题。短暂的停顿之后:“向日葵是如何知道它朝向太阳是对的呢?”显然,爸爸向日葵和妈妈向日葵并没有教它这一点,所以教导未必需要储存在潜意识中。
来访者看起来和困惑。所以我告诉他:“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之前学习和获得的结果。身体可以从其自身进行组织,并进一步活出来。”我想知道这样说对他来说是不是有意义。
记忆内容的不完全的表征。第三,这些我们不能精确觉察到的回忆内容一定是在潜意识当中,而这部分区域是被潜抑或禁止的,以免被觉察到。这些假设被广泛认可,这也许是精神分析理论的遗赠,这样的理论试图追溯意识性现象的无意识来源。或者可以说,精神分析理论也许是建立在这一被广泛认同的假设上。
这一互动过程凸显了心理治疗中至少三个被普遍认同的假设。首先,我们所感受到的一定是从我们的感官中进入到我们身体中的。其次,这一定是在过去发生的,因此我们所感受到的一定是一些如果我们和简德林一道,拒绝第一个假设,我们也会拒绝其他两个假设。换一句话说,如果我们所知道的不是被输入的,那么它也许不是回忆,因而它不可能被储存在潜意识中。
当然,记忆或习得的东西影响我们。他们就像泥土中的矿物质于向日葵。身体的过程产生性的生命过程加工它所拥有(或它所是的)任何信息。因此,记忆和任何我们所习得的内容都和其他多方面的信息被一起加工处理,来产生生命的过程的下一个步骤。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基于在精神分析中“身体并没有任何的行为序列”。无组织的本能能量杯储存在一个假设性的地方,称为本我(id)。本我是一个驱力能量的大锅,只能通过自我被释放掉,而自我是为了符合社会模式。“他(弗洛伊德)假设,任何一个人类的行动都是由身体之外的一些模式形成的……除了这个理论强加的组织没有任何东西……身体被假设没有任何的行为序列,没有任何和它自身的互动。”带着我们有着植物的身体这一主张,简德林提出了下面这一观点,即身体是怎样具有(或者说就是)某种从其自身产生出来的序列。在另外一篇文章中,简德林(1973,p.324)举了一些例子来证明这一点,比如说,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教一个婴儿怎么爬。爬行的身体运动是婴儿身体自身产生并进行的。
我的来访者的问题,更进一步说,指出了另外一个在精神分析以及日常生活中的,被广泛认同的假设。简德林(1990,p.208)批评在心理治疗中,反身性的明在化产生了新的生命过程。(这一点的某些方面在这篇论文的后面部分会提到。)简德林写道:
一个人在心理治疗中会改变;一个人并不只是更完整地知道了过去。一些新的方式也产生出了——这些新的方式显然并不只是逻辑性地跟随过去。没有任何人能够简单地把新的方式从上往下地强加在一个人的身上。这里确实有某种新的对我们自己的设计所起的作用,但这本身并不会那么改变我们。我们必须让自己成为怎样的愿望和对我们现在怎么样的体会相联结。之后,新的,更为精妙的、细小的改变步骤会浮现出来,而这引领我们朝着某种更好的、更为设计精良的改变,而并非那么朝着我们所设计的方向。(简德林,1973,p.27,下划线由作者添加)
在治疗中,一种新的存在方式产生出来了。这种观点和通常所持的观点不同,即我们活现出来自无意识中的记忆,我们生命方向是被过去输入的东西所预先决定的,或者说我们的生命过程是强加在我们身上的社会模式的活现。相反,产生出的一些东西比社会塑造、比过去的指令、甚至我们自己对未来的愿景,都是“更为精良的锻造”。这是一个持续性的产生新的东西的过程。
沙丁鱼
我经常会想到一群小鱼,比如说,沙丁鱼。当我看到一群小鱼在捕食者来临的时候,它们在信息中舞蹈,并会即时地一起做出反应,我总是充满敬畏。比如说,当一个大的吞拿鱼来了,整个沙丁鱼鱼群都会立刻转向一个新的方向,它可能会立刻分成两股鱼群,每一个鱼群会立刻去向不同方向,这究竟是如何发生地?
这不可能是因为在鱼群中有个沙丁鱼队长乔在指导方向。大吞拿鱼在十点钟方向逼近我们。好了,数到三的时候,我们都转向右侧17度角,爬升到18度角,然后提速到每小时25海里。走……
这根本就不可能。如果队长的命令从一条鱼传到另一只鱼,鱼群中的最后一条可能会移动延迟。但看起来并不是这样。所以,沙丁鱼之间的沟通看起来并不是从一条向另外一条。也不可能是沙丁鱼预先排练了捕食者从各个可能的方向和深度来袭的结果。因为,虽然我不是海洋生理学专家,整个鱼群的移动看起来并不像基于沟通的,也并非是某种习得的行为模式。
这让我思考是否这里有一个个体的“身体”,或是每一条鱼有一个独立的身份。看起来并不像是沙丁鱼队长乔在这里,那边有一个鱼Bill,他的妻子Sally紧跟着他。而是,看起来整个鱼群是一个身份,一个身体,有些时候会分裂成两个或更多的身体,或与其他身体立刻融合。
从这个角度看沙丁鱼群,我回想起佛经中的心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这部短经中最著名的部分。据达赖喇嘛(2005),心经描述了一个场景,在一个叫灵鹫峰的地方,数百个僧侣围绕在释迦摩尼佛祖身旁。当佛祖在一种深度禅定状态,其中一个追随者说,舍利佛问了关于智慧的修行。作为回答,观音菩萨回答了心经中传授的内容。当观音菩萨说完以后,佛陀鼓掌并夸赞了他所说的。
这也许可以用来诠释我们的沙丁鱼示例。一个沙丁鱼的物质存在并没有固有的自我认识。并不是有个乔或比尔在哪里。个体的沙丁鱼原本的存在是空性的。但一旦我们意识到个体的沙丁鱼是空的,接下来我们就看到了一个更大的存在。鱼群、洋流、潮汐、海的深度、水温、其他鱼的方向、天空中的鸟儿、捕食者、气候、风以及许多更多的。所有的这些都“在鱼群的运动中”(in)。因此我们所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单独的鱼,而是一种你中有我的存在(inter-being),用一行禅师的话来说(2009)。
宇宙在我们的身体“之中”(in),而身体又在宇宙“中”。太阳、风和土壤都在向日葵“中”,而潮汐、月亮都在沙丁鱼“中”。自然到处都是这样的例子。海龟在满月的夜晚产卵。科学家相信,这和在满月的时候的潮汐有关,由于满月,潮汐更高,将海龟送到相比潮汐较低时更靠近陆地的地方。但不管怎么说,白天的光亮,和夜晚的黑暗,太阳和月亮,海平面的升高与降低,都在海龟之中。简德林(1973)在他的论文中提到了松鼠:一个松鼠在一个金属的笼子里出生,从来没有见到地面上的坚果,但在一定年龄给它一个坚果后,就会把它“埋”起来。也就是说,它会在金属地面上刮擦,捡起坚果,把它放在它刚刚刮擦过的地方,集起想想中的泥土放上去(p.324)。土壤在松鼠中,即时它是出生在一个金属笼子中。在较晚关于过程模型的文献中(简德林,1997b),使用短语“身体-环境”来表达这一点,身体是带有环境的个体。
人类的身体要比上述例子复杂许多,因为人类还生活在一个象征性的世界“中”,象征性的世界也在人类的身体“中”。我们用言语来沟通,文化和历史又在这些言语“中”。我们关心数字——收入、股票、汇率、时间——这些是我们身体的生命过程。我们的话语和其他人的话语也是如此。我们伴随着象征而活,并生活在其中。
英语词汇“具身性”(embodiment)也许有一个二元的意涵,源自西方文化。对这个词的精确的日语翻译可能并不存在。这个词可能来自于文化背景,其中精神被假定是物理躯体的化身,或是包含在、封装在我们的物理躯体中的。前缀“em-”意思是“放进去”。直到现在,这篇论文都是在描述一种共同身体性(com-bodiment),身体超越了其本身,和宇宙共同同在(com)。身体被看做在生命过程的每一个时刻中,和整个宇宙一起,过程性地产生出自我。这一对身体的观点我们将称之为共同身体过程。(combodying)
回应性的共同身体过程
觉察的前反身和反身性模式
在另外一篇论文中,我已经讨论了意识或觉察的前反身性和反身性,陈述了这是关于体会意义和体会的(Ikemi,2013)。在这篇论文中,我将讨论接这两种觉察模式和暗在(the
前反身性觉察是在觉察到自己之前的意识,或是在反思和沉思有这样一种方式的意识之前的状态。在反身性的觉察中,人们沉思他们的体验。比如说,在开车时,我可能完全沉浸在驾驶中。我—驾驶在那一前反身性时刻中是一体的。我没有反思在这样的路况上,到达某一速度,我的脚踩油门用多少力合适。我没有沉思为什么这样的速度对我来说感觉对头,甚至它也许比限速要稍快一些。我没有在计算在这一速度下,为了换道我应该转多少度方向盘。这些驾驶中带有的活动前反身性地在我这里发生,换句话说,是在我对它们进行反思之前。
我可以在我的驾驶中变得具有反身性,当我注意到我的速度比我通常的速度快,开始觉察到我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有点浅。我可能会注意到由于某个或其他原因,感觉到自己有些攻击性。是的,我确实觉得有攻击性……是刚刚那辆缓慢的卡车堵住了快车道让我有些不快,还是……不是,是什么别的东西……哦,是和那个人争执带来的……我还在生气?在这个时刻我在一个觉察的反身性模式中。
这个例子阐明了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如何在觉察的前反身性和反身性模式中切换。更准确地说,我能够对驾驶一辆汽车的某些方面维持一种前反身性的觉察状态,同时,我可以对在驾驶汽车背景中我感受到的攻击性进行反思。
这一例子还呈现了,伴随着反身性的觉察,我能够明在化我对某个争执的愤怒,这在片刻之前,前反身的驾驶的时刻中,还是暗在的。当愤怒被明在化以后,我意识到之前在一整段时间中我都是生气的,这是为什么我车开地那么快。我稍后会再回到有关“之前”这一点。
据我所知,尤金·简德林还没有写有关暗在和前反身性觉察的联系。然而,在一篇文章中(Gendlin,1973),他附带地提到了前反身性觉察,请见下段文字。“这是‘前概念’一词的含义”(用到的一些其他词有:前本体论的,前主题的,前反身性的)[p.322,斜体为作者添加]。在这篇文章,我尝试呈现前反身性的觉察和暗在之间的关联。
向日葵、沙丁鱼和反身性觉察
我使用了向日葵和沙丁鱼为例阐述了共同身体过程,这在我们的生命过程中的每一刻都在发生,每一次呼吸,每一个步伐。共同身体过程,或者说与宇宙及象征一起的,过程产生性的生命过程,在前反身领域发生,我们并不经常对其进行反思。不过,我们能够将共同身体过程的某些方面的本质明在化到达一定的程度,这样我们就可以对其进行反思。
身体不是一团混乱的本能性冲动。它有其序列,或者说它就是被持续加工、被产生、被活着的序列本身。与其说,“身体是潜意识的”,我更倾向于说身体存在的一些方面(共同身体过程)是前反身性的,另外一种说法,他们还尚未被反思。当共同身体过程中的一些方面停留在尚未被反思的程度时,看起来就像是这些方面是“无意识的”或者说他们似乎缺乏意义的形式。我们可以把这一主张换一个说法,那就是,我们能够对我们的共同身体过程的一些方面反思到什么程度,就能够将我们的身体性存在的意义形式明在化到什么程度。
为了对共同身体过程的一些方面进行反思,需要有概念性和体验性的知识。人类能够创造巨大的、细节精细的概念。这些概念允许我们来对共同身体过程的一些方面进行反思。医学,比如说,已经产生了大量的关于我们身体的相当细节化的概念。我们拿“酶”或“环氧合酶”(COX)的概念举个例子。我们不能体验到COX在我们身体里面感觉是如何的,所以COS不是一个体验性的概念。不过,带着这个知识,发炎的机制可以被解释。因此,药物,比如说非甾体抗炎药(NSAID)抑制了COX,所以能够缓解痛苦和发炎。带着这样的概念性只是,人们常常能够反思他们的身体状况,从而理解他们有发炎的情况,而NSAID可能会发挥作用,缓解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