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体的重建 (科胡特著 郑瑾译) 序_02
时间:2020年07月25日|1109次浏览

Heinz Kohut (1977). The Restoration of the Self.

为了更接近于给出自体心理学(1)的概述、并且建立起一个可以安置自体心理学的理论基础的目标,我不得不重新检视了一些既定的精神分析概念:精神分析的驱力概念是如何被我们对自体的强调所影响的?驱力理论与自体心理学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当我们在自体心理学的语境中重新评估性驱力(the libidinal drives)在俄狄浦斯期和前俄狄浦斯期的表现时,性驱力这个概念受到了怎样的影响?自体心理学的引入对作为驱力的攻击的概念产生了什么影响?以及在自体心理学的框架中,攻击的位置又在哪里?最终,从对动力性概念的检视转移到对结构理论的检视,我们将提出这样的问题:在自体心理学的框架中,谈论自体的组成部分而非精神装置的代理(agencies of a mental apparatus),是否在概念上是更适宜的(粗略地看来,心理装置的代理可能仅仅是自体组成部分的对应物(counterparts))。

在专用术语、概念形成以及理论表述中,完美无瑕的逻辑性与条理清晰的一致性会带来优雅的感受——尽管我对此非常欣赏,但是达到这些品质要求却不是本书的主要目的。关于本书所提出的理论观点上的改变,不能单纯地以理论依据来证明其合理性;对它们的本质性的论证来自于新的观点对于实证经验材料的适用性。换句话说,我并非声称,与原有的相比,新的理论是更雅致的,新的定义是更精良的,或者新的构想更具完美意义上的经济性与一致性。然而,我的确认为,尽管带着它们所有的粗糙和缺陷,但新的理论拓宽并加深了我们对临床情境内外的心理领域的理解。这不是概念上或者术语上的精细改良,而是对人之心理本质的洞悉的拓展,是对人之动机与行为的解释能力的增强;这将支撑我们的决心,去承担由于抛弃那种熟悉的概念框架所带来的可靠感而产生的情感上的艰难,从而以自体心理学的角度去看待实证经验材料的某些组合,或者这些实证材料的某些方面。

过去十年的研究并未导致迫使我提倡放弃经典理论以及关于人的临床精神分析概念,并且我仍然支持在某些清晰界定的领域内继续运用这些理论和概念。尽管如此,我已经开始认识到一些基本的分析模型在应用上的局限性。我越来越坚信,关于经典精神分析对人之本性的概念化(无论它多么强大和美丽),无法适恰地处理人类精神病理学谱系中的一大段区域,以及我们在临床情境之外遇到的大量其它的心理现象。

我充分地意识到经典精神分析关于人的概念越来越加诸于我们的想象而带来的影响力;我明白经典精神分析已经成为现代人用来理解他们自己的一个多么强大的工具。因此我也明白,指出它是不充分的,或者只是指出在某些方面它会导向对人的一个错误看法,也都必将引起反对。我的一些精神分析同仁将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我们真的有必要超越驱力理论的基本框架吗?在弗洛伊德以及他的下一辈学生们的影响下,本我心理学(id psychology)已经前进到了自我心理学(ego psychology)。现在是否有必要在驱力心理学与自我心理学的基础上再增加一门自体心理学呢?从认知的方面来看,在一场争论之前,先以自我心理学的基本正确性与综合解释力的视角引入自体心理学,这是不是没有必要的呢?而且,从道行的方面来看一场争论的话,这会不会不是一次逃避现实的举动,或者不是一次厘清分析、否定人之驱力本性、否定人是一种拙劣的非完全文明之动物的怯懦企图呢?正是在面对诸如此类的观点时,我坚持认为有必要拓展精神分析观点,有必要创建一个既会丰富我们对神经症的概念、又对自体疾患的解释而言必不可少的关于自体的互补理论;同时我希望我将要引述的实证经验证据以及我将要发展出来的观点之合理性,可以证明这些研究是有说服力的。

注释:

1 当我在没有描述术语的情况下谈及自体心理学的时候,除非我特别指明,否则我指的是广义的自体心理学。

** 译文在喜马拉雅可听—— http://xima.tv/3AzFR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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