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学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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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霍瑟萨尔
商务印书馆 2015-10

弗洛伊德的早期生活

1856 年5 月6 日,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出生于摩拉维亚的弗莱堡,他是雅各布•弗洛伊德的第三任妻子所生的第一个孩子。当时,弗莱堡属于奥地利帝国,现属捷克共和国。弗洛伊德在犹太宗教的传统和信仰中被抚养长大,他高贵的祖父曾是一位拉比。尽管弗洛伊德后来形容他对宗教的态度是“批判性地否定”,但是他始终承认自己是犹太人。他的家族可以追溯到14 世纪,最初是为了逃避反犹主义迫害而逃离科隆。弗洛伊德的父亲是一位羊毛商人,虽然努力工作,却常常陷于贫困。1859 年,弗洛伊德3 岁时,全家搬至维也纳。奥地利犹太人于1848 年获得解放之后,仍然存在大量反犹主义,他们在维也纳最初的几年经济困难。弗洛伊德在学校表现良好,以最优异的学业成绩从高中毕业。由于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好转,父亲奖励他去英国旅游。弗洛伊德一直是一个严肃认真的学生,非常需要来自父亲和其他权威人物的认可。他热爱文学——莎士比亚是他最喜爱的作家,他还精通德语、法语、英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希伯来语、拉丁语以及希腊语。

弗洛伊德的教育

孩提时代,弗洛伊德梦想成为像他孩提时代的英雄——汉尼拔和拿破仑那样伟大的将军,或者成为像他心目中另一位英雄奥利弗•克伦威尔那样的国家大臣。然而,当他准备择业之时,他的梦想被反犹主义的残酷现实打碎了。在19 世纪晚期的维也纳,一个犹太男孩的选择很有限。弗洛伊德考虑过律师这一职业,但是发现法律单调乏味,因此,尽管他后来承认“对医生这一职业没有特别偏爱”,他还是选择了医学生涯,并于1873 年进入维也纳大学。弗洛伊德喜欢的教员是弗兰茨•布伦塔诺,他被弗洛伊德说成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家伙”。由于弗洛伊德选修了他的五门课程,天主教徒布伦塔诺引导弗洛伊德严肃地思考一神论和对上帝的信仰。但是这段偶然涉足是短暂的,弗洛伊德坚持他作为一名不妥协的无神论者、一名自称“不信神的犹太人”的立场。弗洛伊德直到1881 年才毕业。他对医学的动力和献身精神毋庸置疑,他比一般医学学生多花三年时间获取学位令人吃惊。毕业延迟是由以下原因造成的:1879 年为期一年的军役,把时间用于翻译和编辑约翰•斯图尔特•穆勒著作的德文版,还有在维也纳大学的生理学教授恩斯特•布吕克指导下进行生物学研究。弗洛伊德对鳗鱼的生殖腺结构和龙虾的神经细胞进行了重要研究,并且研制出一种重要的给神经细胞染色的氯化金方法。他总共在布吕克的研究所里度过了富有成效的六年。当弗洛伊德清楚他不可能被任命为两个研究助理中的一个时——这两个位置均已被年轻人占据,他不情愿地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弗洛伊德在维也纳综合医院的各个部门工作,其中包括在特奥多尔•迈纳特的精神病学诊所工作五个月。迈纳特对弗洛伊德具有重要影响,弗洛伊德认为迈纳特是他所遇到的最卓越的人物。在迈纳特的诊所,弗洛伊德遇到了他的第一位癔症患者。这段经历很重要,但是在形成弗洛伊德对癔症的兴趣方面更为关键的是其同事约瑟夫•布洛伊尔所遇到的一个病例。

弗洛伊德对药物的亲自使用

1884 年春天,弗洛伊德开始使用可卡因进行实验。他发现这种药物减轻了自己的抑郁感,将坏情绪转换为愉悦,并且有助于他的工作。他成为这种药物的热情拥护者,在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他发表了六篇文章来描述其有益效果。可卡因似乎是“一种神奇的物质”,弗洛伊德第一次感觉自己将成为一名“真正的医生”。他把可卡因送给他的妹妹,并寄给未婚妻玛莎•伯奈斯,“为了让她强壮,面色红润”。弗洛伊德自己使用的剂量也越来越大,幸运的是他没有上瘾。弗洛伊德也为他的一个朋友开了这种药物,而这个朋友就没有这么幸运了:1891 年,恩斯特•冯弗莱施尔死于可卡因成瘾。最初,弗洛伊德对可卡因的热情受广泛拥护,但是到1885 年,大量可卡因成瘾和中毒案例的报告出现,惊恐在医学界蔓延开来。作为该药物的提倡者,弗洛伊德遭到同事们的指责和训斥。最初,弗洛伊德认为可卡因通过注射使用时是危险的,但是口服则没有危险。事实上,弗洛伊德曾提倡注射可卡因,还有其他导致成瘾的方法。对弗洛伊德最严厉的批评者阿尔布雷希特•埃伦迈尔将可卡因与酒精、吗啡并称为“人类的三大灾难”。弗洛伊德被这一段“可卡因事件”深深地伤害了。

尽管弗洛伊德幸运地逃过可卡因成瘾,他终生都在与另一种药物(尼古丁)成瘾进行着屡战屡败的战役。1894 年,当他38 岁时,弗洛伊德的医生告诉他,他的心律不齐是由吸烟造成的,建议他戒烟。但他仍继续大量吸烟,有时一天20 支雪茄。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当他喜欢的雪茄供不应求时,弗洛伊德用他妻子的针线活来换取雪茄。作为一名医生,他深知他所冒的风险,也曾多次不顾一切地努力戒烟,但是始终没有成功。当弗洛伊德67 岁时,他注意到自己上腭和颌部的伤口无法愈合,并发现将会癌变。然而,他仍然继续吸烟,并且引用乔治•伯纳德•萧的告诫来使自己的决定合理化:“不要试图永生,你将不会成功。”弗洛伊德经历了33 次口腔、咽喉和腭部的手术。他的颌部被几乎完全摘除,取而代之的是弗洛伊德称为“怪物”的人工颌。当他七十多岁时,一位癌症专家再次建议他戒烟,但是弗洛伊德拒绝接受其所谓的“尼古丁判决”。他继续大量吸烟,因为正如他所说:“我从不能容忍在我的雪茄盒里仅有一对雪茄”。1939 年,就在去世前不久,弗洛伊德还嘲弄地说:“我一定是快死了,他们已经不再告诉我雪茄会害死我了”。45 年的斗争使弗洛伊德成为尼古丁成瘾的一个悲剧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