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网上看看朋友们的博客,刘良华博士写了一篇《调查研究的经典》。他认为:“就“调查研究法”而言,费口舌解释什么是调查研究法或如何做调查研究法 ,还不如给学习者提供几本有关调查研究的经典名著。”对于这一观点,我是赞成的,但并不认同他随后所罗列出来的一些经典:
1.托克维尔的《论美国的民主》;
2.本尼迪克特的《菊与刀》;
3.费孝通的《江村经济》;
4.怀特的《街角社会》;
5.薛涌的《美国是怎样培养精英的》及《精英的阶梯》;
6.林达的《历史深处的忧虑》、《总统是靠不住的》及《我也有一个梦想》……
刘博士概念中的调查研究的经典,其实多是采用的参与观察之类的人类学研究居多,这和现时所理解的调查法的概念多有不同。跟帖中我也说了一句狠话,“对于《美国是怎样培养精英的》这本术,称为调查研究的经典,打死我也不信。”
刘博士看后回应:
“不打你,但还是请你相信:薛涌的那几本书是地道的调查研究。至于是否算是经典,需要时间检验。
就研究方法而言,薛的那几本书充满了调查研究的精神,而且至今我尚未发现有多少人能够超越他。如果换了你和我这样的人,我们虽然属于专门讲《教育研究方法》的人,但我们也无法像薛涌那样收集资料,观察事实,然后提交那么多能够吸引眼球的叙事报告。
你之所以声称“打死我也都不信”,那是因为你染上了学术界的典型疾病:总以为记者的文章是没有学术含量的,而且,一旦发现学术界有人写的文章像记者写的,就讽刺他们应该去做记者而不可做学术研究。
这是最可恨的偏见。
我以为:中国学术界应该低下高昂的头颅,虚心向记者学写作技巧。用记者的灵气和民间的语言改造僵死的学术话语。”
“另外,我所理解的调查研究包括观察法、问卷法和访谈法。
有些人只承认调查研究包括问卷法和访谈法,甚至有人认为调查研究就是问卷调查。
随他们去。
我坚持调查研究含观察法、问卷法和访谈法。”
当然不能落后,我又奋起反击:
“我以为:中国学术界应该低下高昂的头颅,虚心向记者学写作技巧。用记者的灵气和民间的语言改造僵死的学术话语。”
这种思想我认为跟文革时候差不多,“全国人民向解放军学习”,或者知识分子向工农兵学习,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如果中国学术界个个都象记者似的,那么还需要那么多行业干什么。做学术,归根结底其实只是少数人的事,记者做的更多是科普,而不是科研。
“另外,我所理解的调查研究包括观察法、问卷法和访谈法。”
这种观点也无不可,但你所提提倡的经典阅读中并没有你所厌恶的问卷法,使人感觉这类人类学特色明显的研究才是调查研究。其实问卷调查也有经典,《金塞性学报告》就是。
刘博士随后洋洋洒洒对我进行了批判:
没有必要动不动就想象文革。
“这种思想”跟文革时候不是“差不多”,是差很多。
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但是,那种游戏规则发展到装腔作势不说人话之后,就应该调整规则。
学术界的语言及其“语法”原本是为了说话严谨,但这种“严谨”被那些没有语言修养的人误解和滥用了。
如果中国学术界个个都象记者似的,学术研究者也不会变成记者本身,总体上看,高学术研究的人比较笨,他们无法挤占记者的位置。
我的建议只是搞学术研究的人应该谦虚一些,不要为“以记者为伍”感到降低了身份。可能真实的情形恰恰相反。
比较笨的人做学术研究,比较聪明的人做记者。如果说“做学术,归根结底其实只是少数人的事”,那么,这说明比较笨的人还不多。这是好事。如果很多人笨到连正常的说话技艺都没有掌握然后就去做所谓的学术研究,那这个民族就惨了。
迟博士说:“记者做的更多是科普,而不是科研。”可以想象迟博士说这话的时候的傲慢,像个骄傲的公鸡。
其实,即使你是研究心理学的博士,你为了研究“神童的成长”去采访(访谈法),你很可能没有记者的水平。央视的“新闻调查”做的“神童的成长”我看过,那个调查(访谈)做得不错,迟博士如果去试试,大概很难再像个“骄傲的公鸡”那样说话。
如果你说“神童的成长”是科普,也不见得。没有必要说人家做的是科普,说自己做的是科学。这是睁眼说瞎话。
正当的说法是:大家都在研究问题并解决问题提供建议。
我当然又不服:
“每个行业都有自己的游戏规则,但是,那种游戏规则发展到装腔作势不说人话之后,就应该调整规则。”
科研就是科研,科普就是科普,你不能要求所有的研究都象讲故事,你看不懂不能说明人装腔作势,当前的统计方式不是每个老百姓都看得懂,但你不能要求所有的运用了复杂统计技术的人都象记者一样说给老百姓听,那样的话,一篇文章都会附带一本统计学教材。
“如果中国学术界个个都象记者似的,学术研究者也不会变成记者本身,总体上看,高学术研究的人比较笨,他们无法挤占记者的位置。
我的建议只是搞学术研究的人应该谦虚一些,不要为“以记者为伍”感到降低了身份。可能真实的情形恰恰相反。”
学术界不可能都变成记者,也没有那个必要。研究有研究的游戏规则,记者有记者的游戏规则,没有谁高谁下,在自己本职工作上做好皆可。你这里说“搞学术研究的人比较笨”又是信口而言,无凭无据,提升记者地位而贬低研究地位也不可取。
“迟博士说:“记者做的更多是科普,而不是科研。”可以想象迟博士说这话的时候的傲慢,像个骄傲的公鸡。”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一个前提,科研比科普伟大,而其实这并不是本人所想,就如同记者同研究者一样,科研与科普也各有巧妙不同的,当前的众多研究者遭到你的批评恰恰是他们科普能力的缺乏,没能用通俗的语言将自己的研究表达出来。所以,在这里贬低科普的是你,而不是我。
“如果很多人笨到连正常的说话技艺都没有掌握然后就去做所谓的学术研究,那这个民族就惨了。”
也不尽然,当年陈景润就是表达不佳被赶下讲台之后去搞数学研究的。
然而,遗憾的是,随后我的一篇回复写了很长,但估计又碰到某些词汇,发丢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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