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食障碍:最新知识和治疗方法
Timothy Walsh 文 | APA
mints 编译
医学博士蒂莫西·沃尔什(B. Timothy Walsh)是哥伦比亚大学欧文医学中心的精神病学教授,也是纽约州精神病学研究所哥伦比亚进食障碍中心的创始主任。他是美国精神病学会出版的《进食障碍的评估和治疗手册》的合编者。译者陈明,心理动力学取向心理咨询师,咨询预约微信mintschen
尽管进食障碍相对不常见,但进食障碍仍然是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以及广大公众关注的重要问题,戴安娜王妃最近在《王冠》中描写自己与贪食症的斗争的故事再次将进食障碍带到了公众的视野之中。这篇简短的评论将检视和进食障碍有关的最新发现,包括进食障碍的诊断、流行病学、神经生物学和治疗。
八年前,DSM-5对进食障碍的诊断标准进行了重大更改。DSM-IV标准中的一个主要问题是,只确定了神经性厌食症和神经性贪食症这两种进食障碍。因此,许多正在接受治疗的患者都获得了非特异性进食障碍诊断(eating disorder not otherwise specified EDNOS)的标签,该标签没有提供和患者困难性质相关的信息。
DSM-5以多种方式解决了此问题(详见DSM-5喂食和进食障碍列表)。对神经性厌食症和神经性贪食症的诊断标准略有扩展,以便每个类别涵盖更多的患者。但是,另外两个更改对减少非特异性诊断的使用产生了更大的影响。
喂食与进食障碍 Feeding and Eating Disorders
异食癖 Pica
反刍障碍 Rumination Disorder
回避性/限制性摄食障碍 Avoidant/Restrictive Food Intake Disorder
神经性厌食症 Anorexia Nervosa
神经性贪食症 bulimia nervosa
暴食障碍 Binge-Eating Disorder
其他特定的喂食和饮食失调症 Other Specified Feeding or Eating Disorder
未特定的喂食和饮食失调症Unspecified Feeding or Eating Disorder
首先,是暴食症(binge eating disorder,BED)的添加,此前在DSM-IV的附录中对此进行了描述。暴食症是美国最常见的进食障碍症,因此其在DSM-5中的正式认可导致对非特定诊断的需求大大减少。
第二个重要变化是将DSM-IV中的“婴儿或幼儿的喂食和进食障碍”的部分与“进食障碍”相结合,形成了扩大版的“喂食和进食障碍”。因此,此更改包括三个诊断类别:异食癖,反刍症和婴儿期或幼儿期进食障碍。异食和反刍障碍很少被诊断。
意识到,有很多人严格限制食物摄入,但没有神经性厌食症,这其中许多是儿童。例如,进食后剧烈呕吐后,一些人试图通过不再进食来预防复发,从而导致潜在的严重营养紊乱。DSM-IV没有针对此类个体的诊断类别。因此,DSM5扩展了DSM-IV中的婴儿或幼儿早期进食障碍的类别,并更名为“回避性/限制性摄食障碍”(ARFID)。综合起来,这些变化导致了对进食障碍的非特异性诊断类别的需求大大减少。
临床中很少使用婴儿或幼儿早期进食障碍这类诊断,并且自从将其纳入DSM-IV以来几乎没有被研究过。负责评审DSM-5进食障碍标准的进食障碍工作组在评估饮食异常诊断标准的建议变化的影响过程中,进食障碍工作组意识到另一组正在临床治疗个案的症状与现有或提议的类别都不完全相符。这些都是个案,其中的许很多人以前就已超重或肥胖,他们已经减轻了很多体重,并出现了许多神经性厌食症的症状和体征。然而,在介绍情况时,他们体重的维持在正常范围内或之上,因此不满足神经性厌食症的第一个诊断标准。工作组建议,用DSM-5替代DSM-IV的非特异性进食障碍诊断时包含对此类人员的简短描述,即,“其他特定的喂食和饮食失调症”(OSFED);该描述被标记为非典型神经性厌食症。非典型神经性厌食症患者的症状、并发症和病程与典型神经性厌食症患者相似,程度上的不同仍然是当前研究的重点。
流行病学
尽管进食障碍是造成全球疾病负担的重要因素,但相对来说还是很罕见的。Tomomo Udo博士和Carlos M.Grillo博士于2018年9月发表在《生物精神病学》上的一项研究对来自全国超过36,000名18岁及以上成年人的全国代表性样本进行了调查,该项研究在2012-2013年期间使用了非公开诊断性访谈。神经性厌食症、神经性贪食症和暴食障碍(BED)12个月内的患病率估计分别为0.05%,0.14%和0.44%。尽管这些疾病的相对发病率与先前研究中描述的相对发病率相似,但由于尚不清楚的原因,绝对的估计值会略低一些。进食障碍、尤其是神经性厌食症和神经性贪食症,在女性中更为普遍(尽管男性也受到影响)。尽管在所有种族和族裔中都出现进食障碍,但非西班牙裔和西班牙裔黑人受访者中的神经性厌食症的病例要少于非西班牙裔白人受访者。与长期的临床印象一致,终生神经性厌食症患者的收入较高。
最后,在考虑暴食障碍(BED)在DSM-5中正式获得官方认可时,一些批评者建议,由于几乎每个人偶尔都吃得过饱,BED就是DSM病理化正常行为的误导性例子。Udo和Grilo的研究报告指出BED的患病率较低,经过仔细评估,BED仅影响少数人,因此与正常情况不同。
进食障碍的发生率(incidence,每年新发病例的数量)是否正在增加,是一个有争议和且存在重大不确定性的话题。一些研究(例如Udo和Grilo的研究)发现,老年人的进食障碍的终生发生率低于年轻人,这表明进食障碍的发生率可能正在增加。但是,这也可能反映了最近对进食障碍的认识和知识。其他研究对相同环境中的进食障碍频率进行多次检查,随时间的推移,似乎表明神经性厌食症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的发生率大致保持稳定,而神经性贪食症的发生率却有所下降。想必,这反映了社会文化环境的变化,例如对超重的接受度提高,以及与不当补偿措施(如暴饮暴食后自我诱发呕吐)相关的压力降低。
COVID-19大流行几乎影响了世界各地的生活,并造成了严重的财务负担,医疗和心理压力。初步研究表明,这种压力加剧了先前存在进食障碍症的人的症状,并导致普通人群暴饮暴食的增加。希望这些趋势将随着大流行的成功控制而得到改善。
神经生物学
和进食障碍的发展以及持续性的潜在机制的最新研究集中在奖励和非奖励/惩罚性刺激的处理上。几项研究表明,神经性厌食症的人较难区分在不同概率之间获得奖励的刺激量。其他研究表明,当在MRI扫描过程中查看食物图像时,神经性厌食症的大脑奖赏区域往往比对照组少。这种缺陷可能与已知参与奖励处理的大脑区域中的多巴胺功能紊乱有关。基于新兴的计算精神病学方法的研究表明,神经性厌食症患者对于从惩罚中学习可能尤为敏感。例如,他们可能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刺激可以导致奖励金额减少。可以想象,他们可能知道吃高脂食物可以防止体重减轻,不良体重增加,因此他们开始避免食用这种食物。这些研究以及其他一系列研究集中于探索基本的脑机制,以及它们在神经性厌食症中如何遭到破坏。这种“自下而上”的方法面临的挑战是确定这种机制中的紊乱与神经性厌食症的饮食紊乱特征究竟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