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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搜索改变大脑
撰文 丹尼尔·M·韦格纳(Daniel M.Wegner)阿德里安·F·沃德(Adrian F.Ward)
翻译 邹璐
几千年来,人类都依赖彼此记忆日常生活的细枝末节。现在,我们依赖的是“云”,它正在改变我们感知和记忆周围世界的方式。
一对夫妻接到了一封生日宴会的邀请函。根据以往的经验,两人凭直觉就知道随后该做什么。他们一人负责考虑当天应该穿得正式还是随意,而另一个负责记住宴会的时间和地点。
我们在某种程度上,都会将大脑的工作分摊给他人。每当面对新的信息,我们只会记住其中的某些东西,而自动将记忆其他事实与概念的任务,分摊给群体的其他成员。当我们记不起某人的名字,或者不知该如何修理一台坏掉的机器时,只要向负责记忆这些信息的人求助就好。如果你的车开始咣当乱响,你会给“好机友”雷伊(Ray)打电话。记不得《卡萨布兰卡》的主演是谁?问问电影控玛西 (Marcie)就行。任何社会单位——不论一对夫妇,还是一个跨国公司的会计部门,都会将记忆人、事、物的琐细任务分派到不同成员的头上。在上述几个事例里,我们不仅知道自己脑海中储存的信息,也“知道”其他同伴负责记忆的信息。
这种分配模式避免了毫无意义的重复劳动,还能扩大一个群体的记忆总容量。当我们将记忆某类信息的任务托付于他人,自己原本负责这部分记忆的认知资源就得到了解放。作为交换,我们可以利用这些资源,加深自己专业领域的知识。比起各自为战,群体成员对信息负荷的相互分担,使得每一个个体都能获得更广泛、更深入的知识。记忆的分配将一个群体维系在一起,如果我们不能从整个群体的“知识库”中提取信息,那么任何一个个体都不算完整。一旦相互分开,那对奔赴生日宴会的夫妇肯定会傻眼,一个人可能不得不穿着燕尾服在街头游荡,另一人虽然可能准时到达宴会,身上却套着运动衫。
有赖于所谓的“交互记忆系统”,这种分担信息的趋势,在一个“面对面互动”的世界里发展起来。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人类大脑代表了信息储存能力的巅峰。然而,这个世界已经不复存在。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曾经“火力全开”的人类大脑已在竞争中落败。
iPhone的Siri进入社交群体后,一切发生了改变。当今世界,几乎所有信息都能通过互联网搜索得到。我们的研究认为,人类已差不多将互联网,当作了交互记忆系统中的人类伙伴。我们像拜托家人、朋友、爱人时一样,将记忆交给了“云”。然而,互联网却不同于人类交互记忆系统中的拍档——它知道得更多,制造信息的速度更快。互联网不仅可能取代了“他人”这种外援式的记忆资源,也取代了我们本身的认知官能。互联网不仅消除了我们与同伴分享信息的需要,也瓦解了将即时习得的重要信息,存储进生物式记忆系统的冲动。这,就是我们所谓的“谷歌效应”(Google effect)。
新的记忆拍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