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san Isaacs《潜意识幻想的本质与功能》
作者: Susan Isaacs / 26515次阅读 时间: 2017年12月10日
来源: 无限笔迹
www.psychspace.com心理学空间网发展的起源连续性

%L wi4GD B Ts0心理学空间D&wZx m4T*QqnB$^

在这里考虑到一般发展的基本面向将对我们有所帮助,稍后我们将会详细描述,即起源连续性的面向。心理学空间wJrE.@"UY3h

P+C!MO[(k0不管在姿态、动作、操作性技巧,在感知、语言或早期逻辑当中,我们可以明显且清楚地看到每一个阶段都是由先前的阶段发展而来,不论是在整体的轮廓或特定的细节上。

+p[VC.L5F*l0心理学空间+z`5}l$IT9C{V$P

但并不表示发展始终以同样的速度前进。在成长过程中有确切的关键期,整合从本质上会在经验及之后的发展成就中产生根本的改变。学习走路是其中一例。虽然这在小孩的世界里带来的改变相当戏剧性,真正的行走不过是一系列的协调能力在漫长的准备与活化之后的最终阶段。学习说话是另一个关键期的例子;但是再次地,在学会说话之前,小孩已在每一个细节的预现与练习中做了准备。

sRD'D"a^:S0心理学空间RnEX+O#[0[sK

为此,在语言的领域中,说话的定义纯粹只是一种习用的惯例。通常它指的是运用两个字词,这个任意的准则是为了方便对照,并非意图要模糊发展过程中的连续性。我们知道,语言发展的开端,来自婴儿饥饿时或婴儿生命的前几周喂奶时所发出的声音;另一方面,婴儿学会第一个字之后和在这时刻之前所发生的改变,是一样的持续、多样及完整。我们可以看到起源连续性(genetic continuity)适用于成长中的所有不同面向,在每一个发展时期中,直到成熟的阶段。心理学空间6zSIRA:@'_(Q1N5j-n

心理学空间#N8K2i+x2Tm

也许没有任何精神分析师会质疑起源连续性的论据,然而这并非只是抽象原则而已。它是知识的具体工具,使我们能往前或往后追溯发展的历程,并且从这个晚期的发展形式为我们所熟悉的历程中辨识其起始阶段。心理学空间&k N{_p

心理学空间&x\Wo%s&r4r

起源连续性的一般论据中的某个面向,与我们目前所讨论的问题有特别的关联,这可以在语言的领域中看到,即对字词的理解远早于使用它们。心理学空间3^^7]`o0E0L

:Y)gc d8H0c$a7re0从我们看到小孩大致理解对他所说或在他面前所说的话语,到他自己开始使用字词,这当中的间隔因小孩而有很大的差异。在某些智力较高的小孩,了解和使用字词之间的间隔可能只需要一年。但总会有间隔的存在。在整个儿童期中,字词的使用相较于理解总是有时间上的延迟。心理学空间%i` {d~ Xv8Q

心理学空间^C3L,? ci G3B

同样受到起源连续性影响的重要领域之一是逻辑关系(logical relations)。实验研究显示,小孩早在有能力使用文字表达之前,已经能理解并根据某些逻辑关系做反应(例如认同、排外和归纳等等)。而且他们在体会比较抽象的词汇之前,已经能以简单、具体的词汇来了解这些逻辑关系。例如他能够以行为表现“全部、除了”(all but),当他尚无法了解“除此之外”(except)这个字词时;但是在他自己尚未能使用“除此之外”之前,已经可以理解,并且以行为表现这个字词。

&S-d9Dz8?Z0Xj?0心理学空间-} T3P`UQn

我将以几个一到两岁小小孩的例子来描绘连续性的起源发展,特别是考虑到由前语言期过渡到语言期的经验。心理学空间xB$C#O-B

2??+a G"t'O6i]-fl0M.H.Lewis(1936)对于语言发展的研究,提供了我们关于非语言的思考如何进入语言的思考模式的例子。我将从研究的素材中引用一些。首先我们注意到,早期对缺席客体(absentobject)的指涉:一岁一个月又五天大的男孩,在地板上玩玩具。他一整天都还没有玩过这个球。这球躺在房间一个阴暗的小角落。他的母亲说:“弟弟,球球在哪里?”这小孩回头爬向这个球,但在过程中他停了下来,注意到另外一个玩具。他的母亲重复问了一遍,之后小孩重回他的旅程,拿到了球,然后回头看他的母亲。

6mK:k*{7p2mYF0心理学空间wse;q;@"i:g qa I

一岁四个月十七天:在早餐时间,男孩自然而然地转向置放他早餐蜂蜜的柜子,然后说“ha”——这是他要蜂蜜时讲的字。心理学空间+[t?j6v9]{"k

心理学空间EY$QM Q5^

一岁五个月二十二天:他爬向父亲,父亲坐在椅子上,小男孩抓住父亲大衣的领子,并想把它们扯开,说“tick,tick”。

.[%]CC xh0心理学空间Z:EG M!h*E

一岁六个月九天:他爬上一个柜子,伸手碰及里面放着巧克力的抽屉,然后说“goga,goga”,这是他要巧克力时所使用的字。心理学空间2I"W)yB y1hE0E-E ln'H@

心理学空间 L%v(~_y;K`

一岁六个月十三天:给他一根香蕉时,他把它推开,然后说“goga,goga”,即巧克力。心理学空间Nv!_@){0y'L:t

2sXa4F Z9C0接下来是清楚的指涉未来:心理学空间(vdj;_x4iI

ftp2b/x.Lo,M h2O7T0一岁六个月十三天:在接近洗澡时间,小男孩爬上楼,他母亲尾随在后。爬到楼上时,母亲问他“你要去哪里?”他直接爬到浴室,说“ba,ba”,指的是洗澡。心理学空间} Uz!f:}7z

心理学空间6WlD/K#l @g

一岁九个月九天:有天早上,小男孩在他母亲的卧室。他到门边摇着手把说“tea,tea”,然后说“Eileen”,这是佣人的名字。他母亲问他“Eileen会拿什么东西给你?”小男孩说“tea”,母亲再问“还有什么东西?”小男孩回答说“biki”——即biscuits,饼干的代称。心理学空间\ ^'i x,i5h7|@ Z+t

q*QHc$KyLch0最后是关于指涉过去的成长:

0Yi%` }NG3w4q0心理学空间:D_0A5Jg_

一岁八个月二十二天:以下是小男孩和母亲的对话:母亲说“Da到哪里去了?”一开始的回答是重复了不在的事实,“go”,意指“gone”(走了)。母亲说“哪里?”小男孩回答“da”,表示“Daddy”(父亲)。但是当母亲说“是的,但是到哪里了?”他回答“kul”,意指School”(学校)。然后在一岁十一个月九天大时,母亲在小男孩面前和一位访客讲话,而非对着小男孩,母亲正试着要记起一个月前曾经到过这个房子的一些人的名字,当时小男孩看过这些人,母亲说“这些人的名字是?”小男孩插话说“Bertie,gogi”,意指“Bertie,doggie”——访客中的一个名字,当时他们带了一只狗来。

@^vs rqA~#A0心理学空间6KZ!`7g9W'?V*Y

(我请大家特别注意到这个事件,当中再次证实:〔a〕对字词的理解远远早于对它们的使用;〔b〕小孩对于成人的谈话及他们的关系和行为感到兴趣。〔c〕小孩对时序和社交情境之掌握的复杂度及其记忆的正确和清晰度,在两岁以下即可被观察到。)

8lE1SS|L4q[0心理学空间5q/aQj,gpX

这些非语言和基本口语逻辑的例子,可以无数次地从观察一到两岁小孩的行为中看到。这些观察显示:小小孩对于这世界的知觉已经变得多么复杂而完整,他在使用字词之前已能多么清楚地呈现其心智历程,若我们能足够耐心地观察并记录他的行为,以及从前语言阶段所使用的逻辑发展到语言的理解,这历程中的连续性。心理学空间dj7~ZhW

OYLo,g1OR$L0起源连续性的一般论据与下述的疑问有特定的关联:小孩的幻想生活是否在相关的心智冲动主导其行为和经验的当下即已运作,或是后来当他能够将经验用语言表达出来时,才在回想中变成如此。意即,与退行(regression)的问题有所关联,稍后我将做直接的讨论。

J D?y5s6PN$J0心理学空间Z^0Cr vcQk,V

我刚才所指出关于一般发展的论据,完全支持以下这观点:亦即幻想的存在与活动,并不依赖孩子文字表达的能力。若两岁儿童在他们尚无法使用语言之前,智力功能例如指涉缺席的客体、过去与未来的事件,甚至逻辑关系都已在运作,则我们无法不同意小孩最早的感觉与感官经验中皆伴随着内隐的幻想。

2pV*cs kA)[H0

wq9G(|0G/X0如同我们所看到的,最早的原始幻想与感官经验息息相关,它是对于身体感觉所赋予的情感的诠释,是原欲冲动与攻击冲动的表达,在快感一痛苦原则之下运作。之后,幻想存在于看见的景象与听见的声音中,在触碰、操作及对客体的感知中,也存在于姿势与口语表达之中。在这个阶段它仍然还是内隐的幻想。心理学空间E,r$o\D

,gU~)]q6]0比较晚期时,那些没有被真正的知觉所束缚的“自由影像”(free image)开始发展,使幻想变成外显(explicit)。而在更晚期时,当中部分有时则会以文字表达出来。

!~R2_1]B9k0o0心理学空间$OSFgi(_&i$Z

我们无法确定最初的“自由影像”在何时会被经验到,虽然这可能与对外在现实有所认识,以及能预期到外在现实的改变的发展同时。第一个惊奇的表情(大约在五个月大时)暗示着自由影像的出现,意指外显的幻想。在这年龄之前,一些预期的举动,觉察到陌生人及陌生环境的征兆等等,都显示了内隐的幻想。

8B4C.c5pyZ0

X'? s`'u7W|0在六个月大到一岁的小小孩,我们可以观察到许多证据,关于非语言的外显幻想;甚至他们口语所表达的幻想也可能比我们所愿意理解的更为丰富,因为小小孩快一岁时已经理解了许多字词(包括以语音及声调的形式),虽然他们平均只使用两个字,在一到两岁时,许多幻想已经外显地藉由姿势及装扮的游戏表现出来(见下述);而当中许多是用语言表达的。

ih?/bo K-l0心理学空间2[9D]4Agp%[

其他作者

m7]q%w$hVhl0心理学空间7V6WxF(jB7T0gL

在继续讨论到采取不同观点的作者之前,我将简短地引用某些“英国学派”的作者,他们在早期幻想的活动与重要性的观点上与我们一致。

*jt.j h6j0心理学空间n3BM/q\H0M

(a)Edward Glover曾经谈到真实的感官经验对于幻想之建立的重要性。“有某些痛苦的自我经验(ego experience)显示有一个痛苦的‘非我’的存在——尿布上的别针、嘴巴里坚硬的屑块及抵着肋骨的热奶瓶等等。当这些刺激被移除后,痛苦停止了。‘非我’的部分逐渐被所经验到的刺激增强,而这些刺激是可以被移除的。但某些‘我刺激’(“me”stimuli)就像是与‘非我’的别针和屑块。有些腹痛可以藉由排气被抒解。再次在这里,我们有了混淆‘我’与‘非我’的根源。我们也在此看到了投射这个伟大的原始机制的诞生。只要持续的腹痛能被突然转化成像屑块般痛苦的‘非我’,暴力地被排出。在此同时嘴巴、手及胃的经验建立起另一种心理倾向(psychictendency),我们试着藉由‘内摄’这词汇来隐晦地理解。要是产生快感的乳头能被强留在嘴里,这窃取的温热就会一直在胃里持续着。”心理学空间d"v&{%P!]#j mn

心理学空间s"^:o}$f1o&qM W

Glover进一步说:‘影响现实感的内摄与投射并不只是感官的,而是更为复杂的心理经验。最为痛苦、持续且无法被掌控的刺激,系来自受挫本能的心理刺激(psychicstimuli)。”(Glover,E.1932:13-14)

k G `#WUWL R ^0心理学空间T3z8Ar5jA"V

(b)Merrell Middlemore在她著名的研究,关于婴儿在生命前几天对于喂奶的反应(母婴配对〔The Nursing Couple〕,1941)的说明中,强调内在本能刺激和感官经验对幻想的贡献。(值得注意的是,她以较为狭义的方式来定义“幻想”;她将它对等于我所谓的“外显幻想”。)她如此写道:“在与不同的吸吮习惯的关联中,基本心理历程发生了。对每一个婴儿而言,这些表达了孩子在饥饿及努力获得食物的紧张感——同时,也是某种哺乳的快感。但是与哺乳有关的心理历程在当中会有不同的发展,婴儿若能享受乳房则只能在热切地吸吮之后才停止。若是婴儿不满足而可怜地离开乳房,情况又会有所不同。”心理学空间&T+yq8_D'Ls

Oc xw _6R9m%v0又:“经过几个月之后,这些基本心理历程会组织成幻想,它可以被定义为这些身体的努力,哺乳的痛苦与快感在意念中的表达。当小孩开始视自己的母亲为一个完整的人时,他的幻想围绕着她。努力求得食物的幻想表达为如同咬她的乳房、吸干她的奶水,或是伤害整个母亲,吞下她或摧毁她;当小孩感到饥饿,远离母亲的乳房时,在幻想中他觉得是母亲让他挨饿且遗弃了他;当感到腹痛时,在幻想中小孩会觉得是母亲给他坏的母奶而伤害了他,或是觉得是母亲从里面攻击他,作为对于他咬她及夺走母奶的处罚。这些是与哺乳的干扰及灾难相关的幻想的一些例子。愉快的哺乳经验也会引发许多不同的幻想,在当中他幻想了一位慷慨的母亲,她有充足的食物而且大方地给予;或是小孩送她礼物以回报她的食物,或是他们互相喂食且分享快感。”(Middlemore,M.1941:113-14)

Ra q:W JOV3}4G]!S+d0

u]1gN z0又:“我们将认识到攻击乳房的幻想……一开始是来自于婴儿因为饥饿之紧张而引发的感觉;但这并不总是以亢奋的咬嚼或激烈地吸吮来释放。因此躁动地无生气的婴儿必然与饥饿的紧张有关——可能是足以激起特殊的攻击幻想的高度紧张——然而其对于乳房的‘攻击’绝对不是强而有力的(vigorous)。”(Ibid.p.189)

ee8_H{J0心理学空间dPV2ZQ

当提及一个特别的案例时,Middlemore说:“很清楚的是,这婴儿不愿吸吮,从哺乳开始就发生的喂食困难不断地延续到所有的喂食方式,包括奶瓶、汤匙和杯子。直到她来接受治疗时,她从未让一汤匙的东西进到嘴巴里。重点是即使她从未好好吸吮过乳房,更没有‘攻击过’它,她仍然怀抱着非常暴力的咬嚼幻想。这幻想的生理基础,除了在饥饿时困扰她的感觉之外还会是什么?”(Ibid.,190)

5DiM-gx7k+WU0

/eHm{F1h&F0(C)Mditta Schmideberg,在其论文《一位三岁女孩的游戏分析》中如此描述:

"Koqp8j"d0

L[[vai V(K1@0女孩的转化症状和焦虑来自她对被并吞之客体的焦虑。她觉得在她里面的危险客体与其自我相对立。藉由强烈的原欲化过程及整合功能的增加,被并吞的客体与自我的对立变得较不强烈,而小女孩将自己认同为在她里面的客体(老鼠或是危险的父亲)。心理学空间5r2c*_m J^{"i;D

V7aq? U\7Mz0下一段很清楚指出这些幻想何时开始运作:心理学空间E4wu2w4fKv^

心理学空间TB9Ivvw j C'^iq$EZ

在检视这个案例的结构时,我假设我在三岁女孩所发现的症状的决定性因素,从症状一开始出现时就已持续在运作。并未有证据证实这一点。但是当佛洛伊德以成人分析中所发现的因素来解释儿童期就已存在的症状时,他也做了相同的假设。因此在三岁女孩的分析中所发现的冲突,可能在婴儿几个星期或几个月大时就已经有了症状。将来小小孩的分析研究以及婴幼儿的行为观察也可能获得类似的结论。(Schmideberg,M.1934:257-8)
"xhwouoe.?e0

u'C |kbw$o0

,O2B2{;{9Y(w.G0www.psychspace.com心理学空间网

«儿童精神分析中的游戏治疗概述 客体关系治疗理论
《客体关系治疗理论》
关于《嫉羡与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