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體心理學溯源和比較研究
作者: 張凱理 / 7598次阅读 时间: 2016年5月01日
来源: 《精神分析講台》13.4 标签: 自体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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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我九月份傳給秀惠的檔案,剛剛跟她說這是 raw data,我今天要講的,祇是其中部份而己,以溯源為主,比較研究的部分今天 touch不到,但是資料都已經在那裡了。心理学空间 nb'QC1D

首先,這叫「朔風動秋草,邊馬有歸心」,西晉王讚的雜詩。這是八月份弄出來的題目,那這是當時的心情。這個邊,是象山荊門,陸象山過世前的一年半,在現在湖北的荊門市,他戌守荊門的時候,死在任內;這個歸,是回到三十年前,大概是這樣子。心理学空间*Z B'w`b\5FuL

今天的題網是這樣子,連個體綱還不完整,Kindred spirits還缺,part four應該是 Winnicott, part five應該是 BowIby,這邊應該有五個 parts。心理学空间r,x y8AF

剛才我們聽到 Dr. Koichi講的是 Complexity。是把 Complexity加上關係學派,互為主體理論,混在一起講了,那個部分我覺得很有趣,但是我還不大確定要怎麼去理解,怎麼去做,但這是新的發展中,現在很 cutting-edge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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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整個Kindred Spirits 比較研究的部分,我今天沒有辦法交代;Tracing Back: Ferenczi,和 Further Dialogue: Relational Psychoanalysis 也沒有辦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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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祇能溯源,回到 Kohut。然後我期待能夠有一點時間,大概有個十分鐘左右,我可以跟大家 share我的狀態,而我的狀態大概就是,摸索了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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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Narcissism的部分,這題很重要,這題不在各位的講義,顯然九月份的時候還沒有出來,所以我當時沒有傳給秀惠,這邊是有新的 data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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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整個就是我八月份在弄的事情,延續到九月、十月,一直在 modify。 我們正式入題, Kohut是1913到1981,六十八歲,六十八歲對於搞精神分析的人來講是短壽,不是長壽是矩壽,但基本上是四個字「不枉一生」,不枉一生,這個人不枉一生。心理学空间^m+A8z9G9o0cU

我們看下來,這是 Kohut生前的作品,這是過世後的作品,這是他的學生們一起合寫的 case book。這是自體心理學前的 Kohut,他在芝加哥精神分析學院上課的 hand out,還有一些其他的文獻,先不多提,今天不多說。心理学空间xK H&p~0d8~

但有一本書須要特別提一下,是 1989的 Douglas Detrick 編的這本書【Self Psychology: Comparisons and Contrasts】,這本書是到目前為止,少數做比較研究的番,除此多為散篇的文章。比較研究到目前為止,文獻上有不足之處,海透露出來的訊息是,對話其實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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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The Search for the Self卷一出版,到了 2011年 Karnac把它再版,隔了三十三年。等一下我們會提到 Bollas對自體心理學的批評,他用了一個字「parochial」,就是一個不是有宏觀視野的,是一個侷限的、甚至是鄉下的。但是這本書是隔了三十三年才再版的!所以我今天來之前心裡想,如果我要說一點感慨的話,我會說一件事情,我會說他過世到現在已經三十多年了,自體作為一個概念,自體心理學作為一個理論,這個理論是很 simple and elegant的,但是到目前為止,我覺得對自體、自體客體、自體心理學的 appreciation,沒有發生。那我進樣講的時候,很可能其他學派的人會說,你這樣講也未免是太自我中心了吧,你以為你是誰?對, Who do you think you are?你到底認為你是誰啊?你怎麼會認為你講的是如此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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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一件他做到的事情,他把自體這個字放回來我們整個要去探究的對象的中心的現象的這件事情,怎麼會這件事情被忽略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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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ul Ornstein在 1978年編The Search For The Self卷一的時候,序言是這樣講的,他說為什麼 Kohut 在他在芝加哥精神分析分析學院當學生的時候,那應該是六〇年代,為什麼 Kohut當時講的,跟現在寫的,如此不同?為什麼他在當學生的時候,一點都察覺不出來 Kohut當時在想這些事情?心理学空间#^8N:Uj%J5\%F;o

Ornstein是畢業後,再從辛辛那提問到芝加哥,找 Kohut做督導的。他說怎麼會那時 Kohut講的,跟他在當學生的時候學到的不一樣,會不會有一些 precursor,有一些他當時正在臨釀的想法,我們都沒有看出來,沒有讀出來?所以造四卷論文集,是把 Kohut寫過的文章,依時序chronologically列來,看看這中間有沒有一個過程在。Ornstein希望能夠發現這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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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很長的序言中,把 Kohut的發展分成四個 peri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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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 period (1950-1959) ,這時方法(method)出來了。這個方法出來搞的是1959這篇文章,「Introspection, Empathy, and Psychoanalysis」,那是探討我們怎麼去做觀察,跟理論之間的關係,而這偕怎麼去做觀察就是同理 (empathy),就是設身處地的內省(vicariousintrospection),所以這個是方法學出來了。心理学空间)B#l@{x SN

講到這裡,我會有很大的感慨,因為這是1959年發表的文章,這篇文章做presentation是1957年,1957年,Kohut是1913年出生,所以那時是四十四歲。我覺得我們每個人,四十前後,方法學才出得來,這點學人文的人發生的比較晚。因為搞自然科學的人二十初頭,他的方法學就已經確定了,否則他沒辦法做任何事情。人文學者,他的方法學要出來的這件事情,我不覺得會造麼容易,他需要一個過程,我覺得四十多歲是恰當的。所以我們每個人其實要回答自己一倡問題,我們自己的方法學是什麼? Kohut 做了這個回答,這是第一步!有這步之後才有後面。心理学空间8O B\d3Q4H;\ bG6b

第二個period(1960-1965),我覺得這是一個醞釀的階段,其間有所謂的The second nodal point和 The third nodal point的幾篇文章,從今天觀點來看,像是一個體釀的過程中間的作品。心理学空间,tpcIy5r"gS

真正重要的,是第三個period(1966-1977)。這就是The Analysis of the Self跟The Restoration of the Self出版的時候。這時自體心理學已經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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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第四個 nodal point是 66年這篇文章「Forms and Transformations of Narcissism 」, 68年這篇 NPD的 treatment outline,71年的Analysis這本書,72年的「Narcissism and Narcissistic Rage」這四篇文章是第四個 nodal point。而第五個 nodal point是 The Restoration of the Self 。心理学空间3C-g5\k1H1sC

那剛才 Dr. Koichi引述的那篇文章是1975年的,差不多在Narcissistic Rage跟Restoration之間的一篇文章。心理学空间KrK1c$u$cU!`

第四個 period (1978-1981) ,這時其實是consolidation,這時Kohut要講的事情,我覺得已經講完了,但是他需要再做 elaboration,把它再延伸,把它重新再講,把它不厭其煩的講得更周延。第六個 nodal point 就是Kohut過世後出版的 How dose analysis cure ? Ornstein在90年,The Search For The Self卷三的序言這樣講,他說 Kohut在78年到81年,過世前的三年, Kohut會打電話給他的學生,這種電話有時候是不方便的時間,三更半夜的,或者是一個很急的狀況的電話,所以他的學生其實是被老師用的,甚至有沒有被老師 abuse都很難講。因此後來有人會批評 Kohut本身是非常自戀的。心理学空间o4k9a&O [/IB0@3h

但是回過頭,有太多點點滴滴,你會讀到這個被宜稱是一個自戀的老師的這個人,他的很小的細心的動作。比如說,Stolorow在Kohut過世前的那個夏天,一起和Kohut在Carmel Valley照的相片,Kohut過世後幾天,Kohlut的太太把相片寄給Stolorow,上面寫了幾句 Kohut告別的話,這是Stolorow回到紐約時收到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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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 Kohut在 Berkeley的最後一場演講,他進場的時候其實是快沒命了,他是把氧氣筒拿下來還是帶著氧氣筒進去?我覺得是應該是推著氧氣筒進去吧,這個人是已經喘到,腹水脹到不行了,罹患淋巴癌已經到四天後就要過世的一個人,還在那還講了三十分鐘,即席的演講,沒有預先寫好的稿子,沒有 power point,什麼都沒有,就一張紙,簡簡單單的一張紙,記了幾值大綱,就這樣子即席的講,你若看過那個錄影帶,你會知道他當時整值人全部的力氣,是花在講那三十分鐘。心理学空间(J#j'\.?AD?'D

那他進場的時候 Paul Ornstein和其他他的那些好學生們,站在旁邊歡迎他進來的時候, 他沒有辦法跟他們打招呼。造件事情到了幾天後,他回到芝加哥的時候, Kohut的太太傳達一個訊息說:「很抱歉,那天他沒有辦法,他不是沒有看到他們,但是他必須把所有力氣,全部集中在最後的那場演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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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種電話,如果是很好的關係,是不分彼此的,真的是沒有什麼好計較。 Ornstein說,電話裡,Kohut說「我還有idea,我還能想事情,那如果我還有idea,還能想事情的話,這個肉體廢軀,就還值得再撐下去」,這是當時Ornstein接到的電話。 Kohut在 1971年完成的是 Self Psychology in the narrower sense,就是你在跟古典理論做折中,你用古典理論的語言講自體心理學的版本。 1977年的時候完成的是 Self Psychology in the broader sense,這時自體已變成一個我們關注的重心,關注的最關鏈的現象,就是人作為一個人的現象的狀態是什麼。所以到 in the broader sense的時候,古典理論會被jettison,會被拋棄。我們現在早就已經過了broader了,但其實 narrower vs. broader,我們心裡頭可能還在把這兩個對話也不一定,很難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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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看下來, Ornstein在91年Search for the Self卷四的序言說,為什麼 1978到 1991年,為什麼隔了這麼多年才出版,是因為他當時有一個不可抑制的欲望,想要替 Kohut做 review,替自體心理學做review。但這件事顯然很難,這個 review他後來並沒有做到,這是蠻可惜的。因為 Paul Ornstein跟Ernest Wolf都是很 loyal的學生,是對老師很忠誠的,如果他們做 review,其實會有一種很醇厚的,像是一杯老酒,放得很瞬厚的,這樣的醇摩會透露出一種本質的東西,那個本質的東西,不是急著要做批評或是延伸的人可以做得到的。 Wolf後來寫了本書,但 Ornstein沒有整本書的論述,這對我來說是一個遺憾。 Ornstein在2011年Karnac再版的時候說,同理跟自體客體基本上還沒有得到精神分析主流的重視。心理学空间vU_)h9d;eoI5b*\1kR

1980年 Kohut跟 Strozier說,那年夏天, 1965年的夏天,在 Carmel Valley ,舊金山下來一點,San Jose附近,那年夏天,他之後廿年所寫的,在那個夏天就已經寫完了,他講的就是 66年這篇文章,「Forms and Transformations of Narcissism」所以這篇文章是關鏈的文章。心理学空间YC"QA6|Y

我們讀書讀文獻的人,尤其人文學的文獻,要有眼力,要能讀得到有些事情在某一個時間點,在某一篇文章,其實後面的鋪陳的源頭在那篇文章已經出來了,它的種子,它的一個形狀,它的芽已經萌發出來了。要能讀出這樣的東西,因為重要的文章可能就是一本書,可能就是一個人一輩子在講的事情,這就是一個例子,對自體心理學來講,是在這篇文章誕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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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中,是第一次提到 primary narcissism受到挫折以致於分化的時候,好像一條河流,在河中問被擋到的時候,河往兩邊分出去了,分出去的一都分就是 narcissistic self,就是後來講的 grandiose(雄心),另一個就是 IPI (idealized parent imago),就是後來講的 idealizing。所以 mirroring跟 idealizing在這時其實巳經出來了,這時是 196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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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戀的轉型,一個人一生會有一些遭遇,自戀會有些轉型,這種轉型我們必須假設,會發生這些轉型的起因都是因為挫折,如果沒有挫折他不需要轉型,發生挫折你還有所堅持,這就是轉型。轉型包括 creativity, creativiy可跟自戀有莫大的關係,然後就是一個人能不能夠 overcome,somehow overcome這個自戀,以至於他還能夠頭一次真正的同理。因為你要為一值人設身處地,你要穿另一個人的鞋子走一英哩路,這不是自戀的人做得到的吧?那包括他對自己的有限要能夠contemplate,就是要能夠去安靜的想這件事情,甚至能夠微笑地去想這件事情,甚至不曉得有沒有可能還能夠居然有點像智慧的東西出來,這叫做自戀的轉型,這是理想的狀況。心理学空间)`3D MJvk8FKM,}

68年 NPD的 treatment outline這篇文章,顯著前面 66年那篇講下來,因為母親的照顱,甚至不只是母親的照顧,不可避免的一定會有缺憾,整個脫離母體後的世界, psychologically要成長,要能夠誕生,其實處處荊棘,都有挫折發生甚至傷害的機會,所以孩子要把原來的那個 original experience of perfection,把它像剛剛講的,把它兵分兩路。心理学空间0B*]6EXE#E

好,那現在問題也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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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夠在恰當的、比較理想的一個成長的條件,這個grandiosity或 exhibitionism會還漸被馴服( gradually tamed),它如果能夠逐漸被馴服,就表示它有可能被整合(integrated)進去人格的構造,如果它不是逐漸的被馴服,它是太快的把它馴服,或者是traumatically tamed,一棒把它打昏了,它都沒有辦法被整合進去。心理学空间Yp!ed} F!g

換句話說,和緩的過程,是成長的理想的狀況。心理学空间qEk#sSkO/E

這種情況下,如果能夠逐漸的被馴服,它就能夠整合進去他的裡面,那 grandiosity就會變成 ambition,就會變成一個給自己帶來快樂、活力,給自己帶來自尊自信的那個東西,如果能夠整合進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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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idealize這邊,如果能夠整合進去的時候,我們就能夠有一個方向感,有一個方向出來,有一個能夠sustain,有一個能夠幫忙自己sustain的那個東西出來。心理学空间;q:|vu](}7U

這是理想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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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這個過程中問不是這樣子理想發生的話,就有可能造成trauma,造成trauma的話,剛剛講的那個原始的狀態就會 retained in its unaltered form,它保留在它原來的那個沒有改變的狀態,如果是保留在這個狀態的時候,它要的就是 archaic,它的需求就會是一個原始的需求,因為它是一個 unaltered,它沒有那個轉化發生,它錯過了那個發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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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過了發生的機會,但是你已經長大了,而你裡面有一個東西,它其實並沒有長大。心理学空间!\"x@rV&a\ ^[

那idealize這邊,如果retained in its unaltered form,就沒有辦法轉化成一個我們怎麼去調節自己的一個機制,還是原始的狀態,有點像tansitional object。Kohut這邊用這個 Winnicott的詞,這是in Kohut's words,Kohut原來的文字是這樣寫的。所以這個情況下,這個idealize會有點像transitional object,我們需要這樣的東西,才能維持 homeostasis(自我平衡)。心理学空间1tH6_wy7u4iI

好,我們再看下來。心理学空间 A(vu:bo

自戀的移情 (narcissistic transference)如果能夠相對穩定的話,這是能夠做治療的前提。這時,兩個移情的型態已經出來了,一個叫做idealizin,一個叫mirroring。不要忘記這是1968年,1968年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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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ror Transference有三個型態,有可能是 merger,有可能是 alter-ego,或 twinship,所以alter-ego這個詞其實在 1968年也出來了,也有可能就是 mirror transference perse,就是很單純的,母親的喜悅的眼神。所以這些概念在1968年其實都已經出來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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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邊Kohut突然蹦出一句話,他說我還無法討論克萊茵及其學派,雖然他們講的精神病態,跟我現在講的是類似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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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引述這樣的話?因為後來 Kohut一直被批評說他沒有acknowledge前面的作者,沒有把credit給前面的作者,所以我要引注他的話,來說明他其實有試著這樣做,他並不是沒有進樣做。「」我們再看下來, 1972年追篇是在講 Narcissistic Rage,一開始就講到一個德國小說家, Heinrich von Kleist ( 1777-1811 ) ,提到他的essay「On the Puppet Theater」,和他的小說「 Michael Kohlhaas」。 Kohut說 von Kleist的作品是陪伴他長大的,是這麼多年來,這應該是以德文當母語的人的古典文學。 von Kleist的作品是對他是有影響的,對他要現在要講 Narcissistic Rage的這件事是有影響的。 Michael Kolhhaas這篇作品是1808年,這個故事發生在1532年到1540年,當時的德國還沒有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當時的德國的一個江洋大盜。他當時蒙受了一些不平的冤屈,然後就變成江洋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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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來看到這段話,非常詫異,這是在講卡夫卡,卡夫卡一輩子只參加過兩次作品朗讀會,其中一篇作品,就是就是 Michael Kohlhaas。卡夫卡的描述是,他沒有辦法在想到這個作品的時候,不落淚跟振奮。所以這個作品有一種,很強的讓人感動的力道在。Kohut在講 Narcissistic Rage,一開始就提到這個作品,這個作品去年在德國重新拍成了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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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e of Uprising: The Legend of Michael Kohlhaas /Michael Kohlhaas (2013)/马贩子科尔哈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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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hut說這幾年來,我一直在探討自體,自體如何能夠凝聚在一起,跟探討它如何凝聚不住了,以至於崩解( fragmentation) 了。這篇文章,順著遠樣的思維,探討自戀跟攻擊性之間的關係, Narcissistic Rage這件事情。但他說,他在這篇文章中沒有辦法做到,怎麼去用這個概念,來看人在歷史中的行為,這件事情他很希望將來能夠做。所以Kohut的命格上,本質上是歷史學家,他的兒子Thomas Kohut就是歷史學家。 Narcissistic Rage,我覺得學人文的,尤其是歷史學家,應該要知道這個概念。心理学空间&Fz,pB;A%s N

The Restoration of the Self是 1977年出版,從這本書開始, Kohut跟古典理論就 makes his break,有一個分出來的力道,把自體跟自體的諸多現象放在整個中間的地方,人的現象放在中間的地方。心理学空间0k*g;y8G a9h(r6[1A W1y3?

Allen Siegel說,為什麼 Kohut會當時跟古典理論發生這值 break,他覺得是因為1971年他被診斷出淋巴癌,他知道時間不夠了,還有就是1971年Analysis的出版之後,他被批評得很厲害,所以他在 1977年才做這個 break。心理学空间`V gP M

我這句話是昨天晚上打下來的,我剛剛一開始說,我說這個人是不枉一生,就是要講這種break是怎麼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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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 Kohut本來在圈內是Mr. Psychoanalysis,這個人做過IPA vice-president做過一屆吧,APA的 president,做過兩屆之類的,這個人其實儼然是要準備接IPA的會長的,他跟Anna Freud的關係,他跟 Kurt Eissler的關係,他跟古典理論,尤其是 ego psychology 的關係,其實是密到不能再密了。那怎麼會這樣的一個人,他放棄了Mr. Psychoanalysis,然後他被迫要去對他自己真實,說他真正在想的事情,但是說了你對自己真實的話,你的代價就是你不會在主流中間,保留原來的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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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force是一個 force of destiny ,是一個命運的力道,這件事情,我覺得是Kohut這輩子做得最漂亮的事情。心理学空间 u3uax^ ni$N"~

所以,我現在其實可以講結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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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今天在講自體心理學,是第十三年在講,也許其他學派的作者我們也可以這樣講,這我沒有否認,但我覺得這個人跟他的理論,他的生命跟他的理論是一致的,這件事情我覺得是他很大的一個成就。就是說,他講的理論其實是在講他自己的一生,過程中有一種悲劇性,他後面在講 tragic man,像他這樣講這些事情的時候,不是tragic是什麼?心理学空间,qr)~U il!Q9UO4we

對,所以這中間有一個讓人很感慨的地方,所以不是只有得淋巴癌這一點,不是只有因為他被批評,他才做這個 break,那個 break有個力道在裡面,如果他對他自己不真實不誠實,他會知道的,而如果他真的沒有在過世前的那十年寫下那些東西,對他己真實的寫下那些東西的話,我說,如果我們知道的話,我們應該要感到這是更大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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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en Siegel說, The Restoration of the Self之前的作品,其實是跟古典理論交錯的,藉著古典理論來講自體。而在這個地方, 1977年的時候,自體客體( self-object)這個詞出來了,但是這個時候hyphen【連字符】還在,1977年hyphen還在,顯然連個hyphen是1977年之後才拿掉。所以自戀的移情( narcissistic transference)就變成自體客體的移情( self-object transference)了,換句話說,這邊,我們必須這樣子來讀,他講的其實已經超過了自戀( beyond narcissism )。雖然他是從自戀開始講起沒有錯,但是這時他已經是超過了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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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這邊有一個有趣的問題臨出來了,我們看到這裡,應該要想這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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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個人在講自體心理學,他的入手的現象是自戀?為什麼不是精神官能症?為什麼不是邊緣性違常?為什麼不是性變態?為什麼不是犯罪?為什麼不是藥物濫用?為什麼是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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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自戀跟自體的倖存 (survival of the self)有關。心理学空间N7NM,cU6l [

他入手的地方,必須從自戀進去,恐怕不得不爾,因為自戀是一個人的皮膚,心理的皮膚( psychological skin)。心理学空间d+MX ~e

自戀的移情到自體客體的移情,也表達著一個更清楚界定的自體心理學,這時候其實是變成有兩個自體心理學,就是先前講的 in a narrower sense跟 in a broader sense同時並存,這時是 197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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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hut的書寫策略,很有趣。他的文章段落很清楚,大概三四個段落,中間會有大量的 clinical vignette,empathic data-gathering 跟他的想法來自對照,在連個反覆中 (iteration),他的想法出來了(註:這豈不正符合詮釋學的精神?),有一個 experience-near跟 experience-distant混在一起的情形。這樣的書寫策略,我覺得基本上還不錯,其實克萊茵學派的書寫策略也類此,他們的 experience-near的 data,也會非常的漂亮。顯然好的分析師的作品,本質上都蠻趨近於經驗,趨近於治療室裡的經驗。心理学空间6YPW5Q_4Q-dou7L

他說,我們必須學著去輪流想,或者同時想這兩個角度,就是in a narrower sense跟 in a broader se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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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a narrower sense會把自體當成 content of the mental apparatus,當成 ego function的一部分,但如果是 in a broader sense,自體的現象和經驗會被拉起來,變成 center of psychological universe,一個人心理世界的中心,這兩倍角度大不一樣。心理学空间9t&|'R#ed)p4D:mY

你相信它只是結構假設的一部分,還是你相信它是心理世界的中心?心理学空间I1\ }8{`wJ iD/P(DVx

我之前是拿衣服的領子作比方,要把衣服掛起來,你要找得到領子,自體就是衣服的領子,否則你再怎麼掛,就覺得好像沒有掛對。所以把自體放回去,有它的一個中心位子在的這件事情,是他當時做到的。他會把自體放在關注的中心,然後著它的源頭、生成、發展、構造,在健康的時候跟不健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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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越來越發現in a narrower sense的方式來看的時候有它的限制,可見理論中間有一種不好擺的狀態,因為用古典理論來解釋自體疾患( self disorders )的現象,恐恰是有它的限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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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間,我們除了驅力心理學,自我心理學之外,我們還需要自體心理學嗎?這是他當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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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這句話是我加上去的,我們有驅力心理學,自我心理學,客體關像心理學,我們還需要有一個自體心理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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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其他的學派很可能會覺得不需要自體心理學,他們可能會說, Kohut講自體的這個部分,他們本來已經有在講了,尤其是英國的客體關像理論的學者,可能會這樣子認為。心理学空间2T/C+pW,S'`4rv

四個 key words (drive, ego, object, self) ,我們真的需要第四個 keyword嗎? Kohut說,自體的理論,會讓我們對於精神官能症有更豐富的理解,而且對我們要理解自體疾患是indispensible,是不能沒有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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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有另一個對他的作品產生質疑的地方,是質疑他 going it alone,沒有給先前作者的作品 acknowledgement,給他們 credit。這是 1977年在寫 Restoration的時候,表示這些批評是發生在 Analysis( 1971)之後的。比如,有的作者會說,Kohut講的跟 Heinz Hartmann沒什麼差別,眼 winnicott沒什麼差別,跟 August Aichhorn 沒什麼差別,跟沙特沒什麼差別,跟 Adler沒什麼差別,跟 Carl Rogers是一樣的,跟 Otto Rank是一樣的,甚至跟印度哲學都有關係。所以頗多書評,說明 Kohut跟之前的作者有一個淵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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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hut說,他說我知道上述這個名單還不完整,但更重要的是,他說我知道有一些其他的作者,那些作者才是真正對我有影響的。比如說 Michael Balint, Erik Erikson、 Edith Jacobson、 Otto Kernberg、 Lacan、 Lampl-de Groot、 Lichtenstein、 Margaret Mahler、 Joseph Sandler、 Roy Schafer等人。這些作者對他,是真的有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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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說,讓我再強調一次,為什麼我沒有辦法把他們的作品跟我在講的事情做一個整合,是因為我面對的任務,要完成的這件事情,我給我自己設定的要完成的事情的本質。這是 1977年,淋巴癌的治療,即使現在有多大進步都很難講,絕對是反覆的蔓延轉移復發,反覆的化療,一次次試著把它控制下來。所以,他當時是 running out of time,他跟時間在賽跑,沒有時間了,一個人沒有時間的時候,做不來學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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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導演杜琪峰的兩部電影,就叫 running out of time,暗戰一、暗戰二,非常好看的電影,對,沒有時間了,真的沒有時間了。心理学空间 y|3](g9R4B-{$|1R

但讓人驚訝的是,他的 Search of the Self卷三和卷四,加起來近六、七百頁,後面還有一些其他的作品,表示 1977年之後,其實短短三四年中間,他還是大量在書寫中。所以這個人那股氣,到最後那刻之前都沒有潰散掉,這點其實是讓人覺得很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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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就我所知,真正對我的思考或想法有影響的人,我已經給他們full credit,而我碰到的困難是,你說這些前面作者跟我想的有關或類似,但是我發現我好像在一團迷霧中,一圈錯綜複雜的,互相矛盾的,沒有辦法講清楚的,且事實上有些是很籠統的一些講法中間,我發現我沒有辦法往前走,在這個理論的泥沼中間,我發現若要前行,必須回頭,回到直接對現象的觀察,從那邊再做新的formulation。心理学空间HEN `6^Z'S

我們再看下來。他說,比較研究不是不重要,但是應該等到以後,應該交給長江的後浪來做,他當時沒有辦法做這件事,他只能把他急著要說的盡快的把它說完。心理学空间[ l ?jfG/@a'`6Rx

結語他說,他說我們現在所觀察到的這些自體疾患,都是在西方世界、高度工業化的民主國家,尤其是城市裡遇見的,但是從一個寬廣的歷史觀點來看,這些自體疾患很快就會在那些目前發展中的國家,甚至集權的國家,很快他們就會出現。所以這說明了自體疾患有一個歷史意義在。我不會說廿世紀之前,這個世界上沒有自體疾患,我不會這樣講,但是很顯然有一個生命出問題的盛行的型態是發生在廿世紀,那個世紀自體疾患應該是有充分的條件可以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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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台灣,這本書寫在1977年,我們的第一段高速公路不過是1978年,從台北到中壢,1978年到現在三十三年,今天的台灣已經不是1977、1978年的台灣了,是不是? Kohut講這段話的時候,台灣還是 underdeveloped的,但卅多年來,台灣出現自體疾患,有這麼不尋常嗎?再說,中國大陸近年發展這麼快速,出現自聽疾患,有這麼不尋常嗎?如果有機會跟大陸的學者對話,我最想問他們的問題就是,你們在治療室裡所見到的自體痕患的現象和型態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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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方式來看 mental health,從古典理論的方式來看的時候,這是講conflict,就是一個人怎麼樣,能把這個 conflict轉先成 pleasure,感受到生命的愉悅。但如果是自體疾患的話,關鏈不是在愉悅,關鍵在你能不能夠更清楚的感受到存在, even in the absence of pleasure,即使沒有愉悅,如果你能夠感受到你的存在,感受得更真切的話,你可能有機會覺得你的生命是值得的,甚至是有創造力的。所以自體疾患的 mental health,你快不快樂不是關鍵,你有一個張力,會讓你的生命變成一個作品的這件事情很可能是最關鍵的。當事人並不平靜,他沒有辦法平靜,而平靜可能也不是他渴望的。心理学空间-UDvJ@?(d2y!y^

自體疾患的健康的定義如是,Kohut說,昨天的藝術,就是19世紀末到廿世紀初葉的藝術,當時的小說家講的是guilty man,但是當代的人,講的就不是guilty man,是tragic man。他舉的例子是, Eugene O'Neill 1926年的作品 The Great God Brown ,這個劇本的尾聲主人翁講了一句有名的話,他說“Man is born broken. He lives by mending. The grace of God is glue." 這是當代人的處境。 O'Nell是1936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得主,1936年距離我們現在又隔了八十年了不是嗎?那我們現在是什麼?我們現在是“Man is born hungry. He lives by networking.The grace of iPhone is line." 所以 modem man's self,我們所面對的當代人的自體的處境和狀態,Kohut曾說那是tragic man,我覺得 born digital的人恐怕也不會承認是這樣子,也不會認為這是tragic man,我不太確定我們這個年頭的自體狀態會是什麼。心理学空间~lf2iAQ7v|

What is modem man's self like ?我們當代的人的狀態是什麼?這是一個有趣的問題,包括我們自己的生命在內,也包括我們所面對的病人的生命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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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舉例, Arthur Miller 的作品《推銷員之死》,1949年的作品,有作者拿這篇作品為例,來說明 Kohut的 tragic man。心理学空间 \+^&RB/s6v.z5S`

到了 2006年,這是弄社會心理跟人格心理的心理學家 Jean M. Twenge,他在講當代的自戀,所謂自戀的文化(Culture of Narcissism ),這本書叫做 「Generation Me 」,2009的時候他跟 Campbell兩個人合寫了另一本書,叫做 「自戀的瘟疫」,講自戀的流行,當代的自戀型態。那很有趣,他們倆說,Kohut當年所看到的自戀,其實祇是 poser,make a pose,擺個姿態而已。換句話說,當代的自戀已經比 Kohut當年所見,厲害千百倍了,而且恐怕一點都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這些作者在講這些事情的時候,經常會拿整形美容手術的流行當例子,整形美容手術是要重新做一個自己,而且往往要重新做很多遍,做到一個理想的、完美的自己。心理学空间!K2GD-P*A

我們再看下來,兩個社會學家, Anhony Elliott跟 Charles Lemert,他們在 2009的時候,講的這個叫 「The New Individualism」。New Individualism講的就是當代的自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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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 Campbell和 Miller合編了一本重要的書,講自戀和自戀型人格達常 (NPD),這本書出版的時候 DSM-5還沒有付梓,而那時 DSM的commitee已經放話說人格達常那一章,NPD要被拿掉了。我樂於做這樣的想像,因為這本書的出版,所以DSM的committee沒有辦法把 NPD拿掉,因為這本書講的就是對整個自戀和自戀型人格違常的整個龐大的文獻做review。這本書是很重要的文獻回顧,一本我覺得是源自 narcissistic rage而誕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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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derstanding and Treating Pathological Narcissism 心理学空间,mM8i E"Hu.cu3B9u rq
John S. Ogrodniczuk, John S. Ogrodnicz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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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有另一本書( Ogrodniczuk,2013) ,講 Pathological Narcissis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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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這些書,是最近的在講Narcissism的書,但這些書,主要重點不是在講自體心理學,而是當代的自戀。心理学空间\#t$T{gVR'V

另一本書叫做《Vanity》,這是講廿一世紀的自體,Vanity,Vanity怎麼可能不是自戀?然後,Carlo Strenger,一個以色列分析師和哲學家, 2011這本書叫做 《The Fear of Insignificance》, Insignificance,significance VS. Insignificance,怎麼可能不是 Narcissistic issue?然後我們的昆德拉太有趣了,昆德拉的這本新書法文版是2013年出版的。我看到這段話的時候太詫異了,法文版還沒出版的六個月,上海的出版社已經把它翻成中文出版了,台灣應該是不需要譯了,而英文版到 2015年才出版。這本書叫做《 The Festival of Insignificance》(大陸中文版書名為《慶祝無意義》),這本書我還沒有看,我不清楚它在講什麼,但我假設它在講的,跟 Strenger講的或自戀可能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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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代的人的狀態與自戀難脫關條,這真是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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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說明,當代的自戀恐怕有它的一個更強烈的狀態,當代人的自體有一個我們更難理解的狀態,而精神分析存在的理由,就是要面對這些複雜的現象和經驗。心理学空间qF7}[*CG5koY

接下來, 《How does analysis cure?》這本書,我藉書評來做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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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篇 1987的書評說, Kohut說他是 fighting two orthodoxies,一個是自我心理學,另一領是克萊爾學派。心理学空间dX+[w#F

然後,古典理論在講的事情是把移情這個現象當成 reworking of childhood confliets,但是Kohut會把移情當成 reworking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elf。 所以適邊有一個不同的觀點,治療是要讓自體復甦,重新再復聽起來,重新在他發展中斷當時停頓下來的地方,沒辦法長下去的地方,重新再有條件再長下去。心理学空间!JKQM g*u

造就很有趣了,因為剛才Dr. Koichi講的,看起來正像是要提供那個條件,提供一個新的,不是這麼被動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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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一個復甦的條件的這件事情,治療者到底需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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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that the conditions for one to be one,一做為一,for one to be one for the first time,第一次能夠一做為一的那個條件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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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reworking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self,是不同的觀點來看治療,來看治療是怎麼發生作用的,這跟古典理論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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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移情基本上是reconstruction,在當年那個發生發展中斷的地方,回到那個地方,在那個地方做文章,所以移情其實是我們回到過去的一把鑰匙。心理学空间7Q5J0\)K/X

Kohut會把阻抗當成是必要的,一個人要保護自己,所以他需要有一點不是那麼聽話,他是要試著 maintain住他自己,所以阻抗其寶是必要的,一個我們須要尊重它的,不要急著馬上打敗它的。心理学空间2e R d7R:xOY'K*J

而 oedipal conflict,會變成 disintegration products之一而己,所以這時古典理論逐漸好像都已經被拋棄掉了,structura1 conflicts 跟 structural theory所剩不多,這造成很大的疑問,這會不會是精神分析的radical deviation,即Dr. Koichi講的,這到底還是不是精神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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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ne在 1988年的書評這樣講,他說,1981年Kohut在Berkeley的最後那場年會,他當時其實選主持了一個 panel,非常吊詭,那個pane1主題是termination,然後他說,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到底這是一個creative extension,還是一個 radica1 revision ?心理学空间{4e.X)k"QU

與古典理論是否斷裂,《How Does Analysis Cure?》之前,似乎有分出來不同學派的態勢,但是到了《How Does Analysis Cure》的時候,好像又退回來,他說,其實我講的並沒有打算這麼放棄掉古典理論,這本書是他過世後的結集,他如果有機會再做修訂的話,立場很難講會不會不同,但是那個起碼是在當時文稿中透露出來的一個矛盾的訊息。心理学空间T+GpZ.Z"Q f

Kohut在 《How Does Analysis Cure》一再的講,他不認為他的理論是 deviation,他認為是一個 expansion,這是他過世前的講法。心理学空间 TK`-ah;f1NUB

另外的重點是,我們的Interpretation是分成兩個階段,一個叫 understanding,一個叫 explanation。心理学空间b@-V7T6I+q

Verstehen心理学空间a&C?C&H5k

xWN;?NJaa1h0"standing before, residing before, holding oneself at an equal height with what one finds before oneself, and being strong enough to abide it" (GA 15: 334-5, Four Seminars, 40-1)心理学空间}Mw&V^C{/k

Understanding的德文叫做 Verstehen。這段話是海德格的話,海德格怎麼界定Verstehen?他說Verstehen是站在他面前,住在他面前,然後把自己放在眼對方一樣的高度,然後夠強壯到可以abide,abide就是能夠承受,能夠容忍,你面對的那個對象,這叫做 Verstehen。所以Verstehen基本上是一個要有一點力道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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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碰到很亂,曾經創傷太厲害的病人,他能夠承受的是我們的understanding而己,他沒有辦法承受住我們的解釋,一直到他好一點的時候,他才能夠進入 explanation phase。但是如果是沒有那麼嚴重的病人的話,understanding跟explanation好像可以telescope,telescope就是一個望遠鏡可以把它縮短,好像兩個階段可以重疊,你同時做understanding和explanation,對比較不亂的病人是可能可以發生的。但是對比較亂的病人,你可能要understanding很久,搞不好其他事情都不能做。心理学空间*tRH#H M d n B@ k

BOOK REVIEW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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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書評作者是Bollas,Bollas是Masud Khan的analysand,算是winnicottian,他在英國待了很多年,他是文學教授,文筆非常好,evocative,非常漂亮的文字。 Bollas批評的關鍵是,Who Does Self Psychology Cure?自體心理學治療的是美國的古典的自我心理學的這些老先生們,治癒的不是病人,這是多麼挖苦的一句話!他說,英國的客體關係理論比Kohut,已經早二十年在講,為什麼你都沒有把它放進去你的視野中間來看,都沒有appreciate,難道你不知道你講的自體客體就是 Winiicott講過的 subjective object嗎?這個二十年前 Winnicott就已經講過的事,為什麼你在講這個事情的時候都沒有提到他?然後你這個對話,不過是針對了自我心理學來做對話,這個對話限制了你,這是parochial,英國人是沒有辦法接受的,他們會覺得被offend,被annoyed,這是 Bollas的批評。心理学空间6mjC[-GR

INTROSPECTION, EMPATHY, AND THE SEMICIRCLE OF MENTAL HEALTH (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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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1981年 Kohut的最後一篇文章,在過世前已經完稿,過世後一個月,11月7日,他是10月8日過世的,Thomas Kohut幫他做presentation,那是在芝加哥精神分析學院的五十週年年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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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O ROADS IN SCIENCE心理学空间%Fg BOtM:E

他說二十五年前,在同一個場合,二十五過年年會的時候,他做了一個presentation,就是1957年Introspection & Empathy,探討方法學的那篇。他說,精神分析做為一個科學,有兩條路,一個是low road,匍匐前進的路,就是 empirically,experience-near,趨近現象的路;一個是 high road就是描象的思考,思考理論跟現象的關像。兩條路都必要。但是我們裡面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們,不管它多麼微弱,但是我們似乎還是被迫聽到,就是我們要聞始質疑我們的基本的理論了。我們現在所面對的人的現象,最重要的現象是 fragmentation與empty,這在藝衛家的作品中呈現出來。關鍵是 Tragic Man,是一個人試著要把他的一個 program實現出來,但是 never quite succeeding,其實畢竟都沒有成功,而那個失敗的實現,郤是他一輩子的功課,一輩子的作品,進個叫做tragic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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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p Cushman(1996)講美國心理治療史的書,講的就是empty man,就是剛剛講的 empty 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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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HUT'S LAST METAP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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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hut的最後一個 metaphor是 Odysseus' semicircle,這是天外飛來一筆,很奇怪的一個metaphor,他在上下文賣了關子,他說等一下我就會跟你們講,等一下我就會跟你們講。這個 semicircle是這樣子,就是奧德賽要被徵兵去打特洛伊城的時候,他裝瘋,他要當過兵,結果Palamedes,把奧德賽的小男嬰Telemachus放在他的犁前面,因為當時他裝瘋在犁田,如果真瘋你會犁過去傷到自己的兒子,所以奧德賽就 made a semicircle,那個犁轉了一個半間,他就沒有辦法裝瘋了,他就去打特洛伊域,之後又流浪了幾十年,就變成有名的奧德賽,這是古希臘神話故事中很有趣的一個片段。我們所說的這個自戀的作者,他留下來的最後一個 metaphor是奧德賽的 semicir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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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曉得這些批評 Kohut的人知不知道他的最後一個metaphor是這個metaphor,我不知道他們知不知道。心理学空间4Mh'h/cN%S&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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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dysseus has no taste for the war. When the inducting officers, Menelaus and Palamedes, come for him, he feigns madness by yoking two unlike yoke-mates, an ox and a horse, to plow the sand on the seashore. But Palamedes, match for Odysseus in cleverness, lays down the latter's newborn son, Telemachus, in the plow's path. Odysseus halts his team and reluctantly joins the war effort. (The story is not told in the Odyssey, but see Proclus, Chrestomathy [summary of the Cypria, one of the epics in the so-called Trojan Cycle].) Later at Troy, Odysseus murders Palamed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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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很難讀,是遺稿,沒有機會校定的遺稿,但是中間有一個段落很動人,他說,我們要面對的是精神分析能不能回到它本身的 nuclear self,精神分析的nuclear self,精神分析的 nuclear self不是弗洛伊德的作品,精神分析的nuclear self是研究人的現象,就是The study of man。心理学空间?*G:T,Gl{sa

未竟之業 THE STUDY OF SELF DISORDERS心理学空间e] sH\

我們今天的未竟之業,就是對自體疾患的探究,就是比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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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曲是明末清初的理學家,李二曲說:靜時心無所寄,總由未見本地風光。本地風光就是自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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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點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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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学空间-@3ec Et#E(oV\7rx

  1. Self & self-experience: phenomenological (PHE) , social, cultural, historical
  2. Selfobject: use of the therapist's self/boundary issues
  3. Clinical theory of disruption-restoration cycle (Cf Jeremy Safran)
  4. Try to bear with transference long enough, and never underestimate countertransference
  5. Learn first about optimal frustration, you may not be inclined to learn about optimal responsiveness later. (Bacal)
  6. “Something more" than interpretation: what is it? (Cf Stem et al,1998)
  7. Fate of the self in contemporary social situations (new individualism,Anthony Elliott & Charles Lemert)
  8. (N) BD: the real challen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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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是關於自體的狀態和經驗,本質上是現象学的,延伸的話就是詮釋学,但也必須從社會的,文化的,歷史的視野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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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命題如果成立的話,我覺得自體心理學的vitality(活力; 生命力)就在這些人的經驗的與時俱進,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人的經驗,跟十年前不一樣,跟十年後,假設應該也不一樣。心理学空间a)iE KRIu

第二是自體客體,有一個預設就是治療者的自體會被用,對不對?那這時候會有界限的問題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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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是 disruption-restoration cycle做為一個clinical theory,有一個作者Jeremy Safran,他在講的therapeutic alliance的rupture,跟rupture後的repair跟這邊是不謀而合。心理学空间S$I\Py

第四是關於移惰,我們只能做一件事,就是try to bear,bear什麼?bear witness!而且要夠久,很長的時間你什麼都不能說,你只能試著承受,你不能去驚動到它。而反移情要當心,因為自體心理學圈內的作者們,我覺得往往會低估了反移惰的重要跟力道。心理学空间o O+LY+V)t7H0w/P V

第五是Bacal說,如果你先學會了。optimal frustration,你很可能就不會想學 optimal responsiveness,因為先學了連個,你後面會覺得放不開了。好,那今天如果有一個人,先學了optimal responsiveness,請問這個人還會去學optimal frustration嗎?我覺得也不會。所以現在很有趣,我其實不曉得你們的背景,你們從哪裡來,我覺得現在入行十年之內的人很可能面對的狀況是,你桌上兩個都擺著,攏了optimal frustration,也擺了 optimal responseveness,現在不是哪一個先學的問題,是你兩個都要學,你們的處境是這樣子的,就是你們必須要 bilingual,需要學兩種語言,這樣應該是一個不錯的狀態。心理学空间5gh&x6f/RQc_

第六是“Something more" than interpretation,這個 something more,是多了一點什麼,到底是多了什麼?這裡要參考 Daniel Stem 那篇有名的文章,其實今天 Dr. Koichi在講的就是這個 something more的某一種講法。心理学空间G&Og2|W E!kS

第七是當代處境的人的狀態是什麼?就是這兩個社會學家(Anthony Elliott & Charles Lemert)講的 new individualism,連個講法有濃厚的社會學的意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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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是 (N) BD,narcissistic behavior disorders,是我們現在所面對的真正的挑戰。心理学空间!l!CU_iJ

講到這邊,舉一個今年的台灣的例子做結尾,鄭捷的案子發生在五月,據說檢察官的起訴書提到,「反社會與自戀者無人性」。這句話透露出來的訊息是,滔天大罪,速審速決,趕快槍斃。但是如果鄭捷很快被槍斃的話,他所透露出來的訊息就不見了,鄭捷是個天大的謎,假如沒有機會跟他靠近夠久的話,我們沒有機會知道,但是如果很快的把他槍斃,這個證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心理学空间1B)k@Y,k}R U

鄭捷是2014年台灣的自體疾患第一名,我不曉得你們同不同意這樣講,他是 BPD,NPD, ASPD,還是 NBD?怎麼擺都不對罷,但他是自體疾患這一點,我覺得放在那個範圍來看應該是恰當的。我們這個年頭碰到的自體疾患,我們碰到的人出問題的狀態,正是自體心理學存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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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什麼那四個 key words都要有,dive、 ego、 object、 self,那self這個字一定要有,對,你只有前面三個字的時候,你怎麼去看待我們所看到的這些現象?你怎麼去看待鄭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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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這段話,是因為前不久跟輔大翁開誠老師聊到一些事情,我不完全贊成廢死聯盟的立場,但是刀下留人的目的是作為一個歷史的見證,只是這樣子而已,起碼沒有說趕快讓他消失,去之而後快,因為這些東西是在我們的裡詣的,自體疾患出問題的那個東西是在我們裡面的,我們只是幸運還沒有出問題,只是這樣子而已。抱歉超過時間,我要停下來了。心理学空间V*\ N!s@_~1_"O3U

(本文由周泰豐、林憫宣整理,張凱理醫的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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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凱理


1981 陽明醫學院畢業
1983-1988 北榮精神科住院醫師
1989- 北榮精神科主治醫師
1991-1992 美國辛辛那堤大學精神科國際精神分析自體心理學研究中心研究員
2001-2003 台灣精神醫學會監事
2004-2010 台灣心理治療學會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