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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床的拉康:强迫症和他的爱对象

邓康zjx2017-12-28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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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纳甲言臹(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645896114/

作者:Joël Dor 
翻译:張甲臹

     当涉及到对爱对象的投注时,强迫症经常给他最好的,矛盾的是,他所给的是全部和全无——“全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可以牺牲一切,“无”是在于他不能接受丧失。它们不是两种不相容的倾向。相反,它们是强迫症的欲望策略得以稳定的因素。
     这一策略围绕着他者享乐的问题,以及强迫症的情感,即他必须处在对它的完全控制中,抵消所有它的外在迹象。因此没有什么必须移动,没有什么必须体验快乐,欲望必然是死亡的。因为强迫症在这些情形中没有给予任何东西,他也没有失去任何东西。但当他观察到他者享乐的最少的外部迹象,他准备牺牲全部,给予全部使得事物可以回到它们的初始状态。
  丧失的问题如果是强迫逻辑的核心,这是因为它直接涉及到缺乏。为了避免面对缺乏的问题,欲望必须以某种方式被克服,因为欲望正是通过缺乏这样的问题,被精确地构建和不断地再开启。结果就是,欲望一旦被堵住,即使是最小的要求,也不再使自身得以表达。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在这样一个中和的系统,欲望的对象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被投资。它被分配给——实际上,是被交付于——一个位置,一个尽可能的死人的位置。强迫症总是把他的爱对象安置在这个他发现是如此美妙的位置, 为了被爱和值得爱,对象必须装死。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强迫的欲望机制才能发挥最好的作用。如果他者是“死的”,他没有欲望,强迫症可以比较容易轻松,因为欲望总是对他者欲望的欲望。在他的爱的关系中驱使他的永恒命令,取决于他者不要求任何东西,因为,如果他者有要求,那是由于他欲望。
  因此,强迫症调动无穷的能量是为了使得他者可以无所欠缺,以及可以因此使他的位置无所扰动。他者的世界必须被小心翼翼地严格管控着,正是通过这种完全的管控,强迫症控制和主导着欲望的他者的死亡。男性强迫症的言说充分证实了这一谋杀:“她什么也不缺”,“她在家里拥有她所要一切”,“她不需要去工作”,等等。只要强迫症似乎要照顾一切,他的女性伴侣就会完全满足且没有任何要求。这个对象才因此被假定为可免受所有欲望的威胁。
  事实上,这些主体对浪漫的监禁有着过度的意愿,他们驱使自身毫不留情地为他者建造一个一流的监狱。他者的不朽和失活干尸化必须不惜以一切代价来达成;强迫症从来不会在这种乐趣中退缩,因为没有什么比爱对象处在死亡之所而被尊崇更妙了。他者必须接受她的僵死;对使她陷入这种处境的任何东西表达不满都是不明智的。因为强迫症对他向他的浪漫伴侣表达效忠的感激,是极为敏感的,最极端、最大的忘恩负义是伴侣不高兴于她的被僵死。在这种情况下,就像在他者中,强迫症极度专注于公平。一个女人对强迫症对其的极度关心的忘恩负义,就是说完全地不领情,还有什么比这更不公平呢?
    一般来说,强迫的策略在于占有一个活着的对象,是为了将它变成一个僵死的对象,以及保证它维持这一方式。在很大程度上,这是他与她有爱的关系的先决条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也可以通过让他的对象变得丑陋而使她高贵,也即是,通过把她改造成一个越来越少魅力的对象,从而保证她的死亡。此外,在欲望的问题上,这种对她的罢免还有一个额外的优势,那就是在可能存在一个竞争着的情况下,确保对这个对象想象中的所有权。
    在這点上,我们可能注意到某些强迫症对他们的伴侣的谨慎。以一系列的说教原则来让人保持良好品味和良好举止,在社会中这总是顽固地被合理化。以这种方式使一些女人受谴责,她们就再也不会在端庄得体的规则之外,去显露她们身体的最不重要部位。对于一些强迫症来说,一些完美的规则,包括限制女人穿像盔甲似的衣服这样一个程度,这些衣服使身体几乎什么都不显露。而且,如果一个竞争者哪怕是对这一套盔甲以最简短的一瞥,这也仅证明这个女人是无可救药的堕落。
    并不是所有的强迫症都必然地使得他们的爱对象变得无魅力。他们中的一些人敏感于他者身体的情欲化。然而这种情欲化,只有当他者被缩减为一个对象的程度,缩减为一个能够展示的对象,而且它的光彩只能想象性地反照在所有者身上,才是可接受的。但在这里,甚至比在其他任何情况中还要多的,是对象必须完全被毁灭,甚至是彻底的死亡。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它才能情欲化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情欲化的对象和跑车的功能是一样的,它们的完美角色是保持不动,这样它们的拥有者才可以欣赏它。
    其他强迫症假装拥有与女性豪华汽车相等价的同一类型关系,仅仅是在智力竞争的领域。从汽车的身体到它的马达,这里有一个换喻的滑动。这一情况涉及智力大脑的情欲化,除非她永远断绝对于身体淫荡的任何暧昧倾向,否则她没有任何存在的权利。
    在所有这些情况下,对象都是僵死的,但迟早,强迫症将不可避免地与一个拒绝继续扮演这个角色的对象,有一个决定性的相遇;这些僵死的对象在所有抹杀她们的尝试之后往往会复活。这些复活,无论多么微弱,在强迫症中都会无穷无尽地引起重大灾难,让他们品尝到童年挫败经验的苦涩。就像一具女人尸体,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安心和惹人爱,没有什么比一个有生命的女人更令人不安和憎恨,因为,她是可以拥有快乐的女人。强迫症可以容忍任何事情,既不保持计数,也不爱惜自己,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当他者在他之外,在他的存在或存在性卷入之外,体验到享乐。在他的准许和授权之外,他者不应该能够获得快乐。绝对不能容忍的是,一个女人胆敢挑战和蔑视所有既定的规范:这样一个舒适的僵死状态,因此,强迫症的世界就会完全颠倒!
    一具尸体不能体验快乐。一具带着享乐的尸体更像是一个叛徒,因为如果它获得快乐,它就必须欲望。这怎么可能?这是因为,必然的,每个人的欲望总是服从于他者欲望的法则,而这正是强迫症所竭力赶出意识之外的。
    在强迫症的生活中,他者享乐的事实,总是以他试图重新赢回操作上的控制的某种焦虑不安的方式来表达。他准备牺牲一切以使得事物回到欲望僵死状态的秩序中去。因此,他者将再次成为他的对象——一具没有享乐的尸体——他发展出一种无限的慷慨,献以绝对的效忠,担当所有的努力和风险。他着手最料想不到的计划,目的是为了赢回对象,这个对象正逃脱于他,使他想到自己的丧失。
    顺便说一下,在这些复原策略中,强迫症显示出比一个真正的癔症主体更癔症化。他能给出一个认同于对象的拙劣模仿,他想象它就是他者欲望的对象。不用说,这种奴性通常产生相反的效果;这个对象绝不会赢,甚至更加疏离化。他的这种仆人似的策略只是向她证明,强迫症不想失去任何东西。越是努力为他者做一切,强迫症就越表明他什么都不是。对于他者来说,一个位置是因缺乏而设的,因为没有缺乏,欲望就无法持续。强迫症在一定程度上是被罢免的,即他不允许缺乏,也不允许引起其欲望动力的原因。他所有的精湛表演,他的忠诚誓言,以及其他美好契约,都是无济于事的。这个女性伴侣并没有被这一切所蒙骗,只有当强迫症试图重新获得她的好感时,她才有机会从自己的神经症中间接获益。这是我们在一些女性癔症伴侣中所经常观察到的。因此,一种神经症通常会在症状互补性上唤起另一种神经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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