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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癔症研究》读书笔记(三)——埃米•冯•N夫人

david_wang10292014-9-08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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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癔症研究》中介绍的第二个病例来自弗洛伊德。188951日,埃米·冯·N夫人,一位来自利物尼的约40岁的女士,因为癔症症状找到弗洛伊德。由于她非常容易被催眠进入梦游症中,弗洛伊德决定在催眠中应用布洛伊尔在安娜·O病例中应用的研究技术,这是弗洛伊德第一次试图应用这一疗法。但由于还没有很好的掌握,以至于整个病例介绍“没有充分的关于症状的分析,也没能十分系统的研究”,取而代之,该病例的报告通过他治疗最初三周的笔记来得以呈现。值得注意的是,这里弗洛伊德所提的分析还不是精神分析(psycho-analysis),而是类同于他在关于《防御性神经精神病》(1894a)中使用的“分析”一样,也可以用精神的分析(psychical analysis)、心理学分析(psychological analysis)和催眠分析(hypnotic analysis)。

埃米夫人的家族来自德国中部,后来曾定居俄罗斯的柏尔蒂克省,家境富裕。家庭中有14个孩子,埃米夫人排行第13,但只有4个孩子存活。显然,在埃米夫人的家庭中,孩子的不断丧失,无疑给家庭造成了深刻的创伤。她的母亲精力旺盛而严厉。埃米夫人23岁结婚,丈夫大她许多,但她婚后不久(距今14年)丈夫去世,但留下2个女儿,如今分别是1416岁。自从丈夫去世,她一直患有不同严重程度的疾病,此外,她的两个女儿常常生病,并遭受神经过敏方面的困扰。弗洛伊德了解她的基本情况后,首先要求她入住疗养院,并通过施行催眠、热浴(一天两次)以及按摩来改善她的睡眠(此前的几个月来,她抑郁、失眠并受疼痛折磨)。在此后近3周的时间里,弗洛伊德主要通过催眠的方式,使得埃米夫人可以陆续的讲出关于老鼠、大蜥蜴、蛇、秃鹫等具有威胁性质的意象,同时也“记忆再现”了许多童年时面临亲人离世给自己的恐惧。有理由相信,目睹一个又一个亲人的离世,使得她幼小的心灵一次次的被创伤,而精力旺盛而又严厉的母亲没能帮她理解与承纳后,就在躯体方面留下了症状,以去防御那份巨大的恐惧对自己的持续伤害。在催眠的教育性暗示(from伯恩海姆)以及其他助眠措施下,极易被催眠的埃米夫人情况改善非常快,并在持续治疗7周后,出院回家。

读罢这部分,真心的为弗洛伊德捏上一把汗。累累的创伤、种种的恐怖意象,而羸弱的埃米夫人显然也缺乏足够的社会支持系统。但可以相信的是,这近2个月的疗养院时光,弗洛伊德运用各种方式协助埃米夫人在躯体上逐渐恢复了健康状态,并且对过去一直折磨自己的种种创伤做了一定的解脱。

只是,埃米夫人的人格素质,决定了她依然易感。果然,7个月后,尽管她的健康状况持续数月很好,但因新的精神休克而再次衰竭。由于大女儿的健康影响,埃米夫人对弗洛伊德的治疗非常不满,而治疗效果也迅速倒退至曾经解脱前的状态。带着对弗洛伊德的厌恶(宣称弗洛伊德已不能再对她治疗),她在另外的疗养院的治疗极其抵制,“从一开始她似乎就与医生处于对抗”,后再女友协助下回家。读到这里,不免为弗洛伊德担心,如此大起大落的起伏,是否会给他带来巨大的挫败感。毕竟,7周的治疗过程,摸索着应用尚未完全掌握的治疗,也获得了显而易见的症状改善。但病人对自己如此显著的攻击并见诸行动(宣称对自己的厌恶,并去找另外的治疗师),不知道当时弗洛伊德的内心是如何过来的。如是我的话,自信受挫的同时可能会激发起对自己的深深怀疑。但显然,弗洛伊德对于埃米夫人的基本性格评估还是有意义的,即这位极易受暗示的女士,对于焦虑的承受及其脆弱,自身抵御精神刺激的能力非常有限。或许不去刺激她,稳定的“站在原地”,是最好的选择。果然,在与弗洛伊德见面后一年,埃米夫人再一次接受了弗洛伊德的治疗。

这一次的治疗,由于之前的中断以及其他精神创伤,需要弗洛伊德更加关注。他注意到启发式经验在治疗中的作用,并逐渐“习惯于不完整的故事产生症状不该删的现象,能从病人的脸上觉察出他们是否有隐瞒所表白的基本内容”。在后续的治疗中,埃米夫人逐渐改善了症状,特别是在治疗即将结束前,对于节食、不喝矿泉水等通过催眠剂引到,上述症状得以消失。按照弗洛伊德的追忆,“尽管我改进的暗示(通过催眠)没有改变她的基本性格,但她因此在许多方面较前健康和能干。她似乎不再接受无关紧要的事情这类说法。她的自我折磨的倾向比起治疗师要少的多。后来,尽管她还存在一些癔症症状,但仍与弗洛伊德缉拿建联络少了,只是女儿的情况恶化让她不安。后来,在弗洛伊德同意下,埃米夫人接受了另外的医生的催眠治疗。

毫无疑问,埃米·冯·N夫人是一位癔症患者,而在她这里,弗洛伊德也提出了“转换”一词(最早见于《防御性神经精神病》(1894a))来标志精神性兴奋转变成慢性的躯体症状,也是癔症的特点。埃米夫人的病例中,指表现了少量的转换,所以至少伴随创伤的某些情感持续存在于意识中,作为病人的情绪状态的一个成分。埃米夫人的精神症状分为情绪改变(焦虑、忧伤的抑郁)、恐惧和意志缺失,而恐惧和意志缺失大部分起源于创伤。关于意志缺失,由两类机制决定,一是恐怖的后遗症;二是取决于存在着表达感情情调和未被解决的联想,譬如厌食。在这里,弗洛伊德首次应用cathexis这个词。埃米夫人的这种意志缺失,亦有一个专有名词来描述——心理瘫痪。也是在这一个病例中,弗洛伊德对于伯恩海姆断言“暗示最重要”有了怀疑。“可能是我通过暗示唤起了这样的催眠状态,但我并没有创造这种状态,由于其特征偶然被发现而具有普遍性”。在这一种分析过程中,习惯性的发生了病人对带有情感的事情,以最严重不安的言语表达出来,这是到目前为止唯一发现的表达情绪的发泄方法,催眠与宣泄,获得了显著的治疗效果,但这里弗洛伊德补充道“正是这些症状,当我采用了精神分析后才真正永久的消除了”。

在这个病例最后,弗洛伊德对让内把癔症起源归因于“心理效能差”提出了批评,而是倾向于认为,所有这些波及到相当超常的效率可能不会长久,必然会导致衰竭,走向继发性的精神枯竭。

 

 

王东         

201498日于西子湖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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