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征的层面理解潜意识意识化:一则详细的案例
时间:2018年05月09日|2680次浏览|1次赞

本文是Elliot课程阅读文献《分析师话语的转化功能》的翻译稿节选。

在表征的层面理解潜意识意识化:一则详细的案例

当病人通过语言行为来沟通的时候,精神分析的任务是不同的。在这些时候,分析师试着在病人试图通过语言行为释放或者排除想法和/或感受的地方,构建一个初级表征。只有在表征确立之后,联想过程才能开始。

虽然以优异的成绩从一所好的大学毕业,理查德(Richard),快要四十岁了,一直失败地从一个工作换到另外一个,并且被他妻子的治疗师“派来”治疗。和很多被伴侣或者伴侣的治疗师派来治疗的病人不同,理查德,在简短的抗议之后,很渴望开始精神分析。很明显,他想要治疗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就像他的工作一样,他无法采取足够的主动来让自己这样做。

在治疗的最开始六个月,理查德似乎在治疗中做得不错。他的联想有一种叙事感,当前冲突和来自过去的回忆的混合物让会面变得活跃。相应地,他在精神分析之外的生活似乎得到了戏剧性地改善。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意识到,虽然理查德在会面中有很多联想,但是它们似乎不深入。同样的一个故事以这样或者那样的方式重复着。我的解释受到了欢迎,但是同样的记忆不断来到脑海中。我们陷入了我称作“个人历史作为命运解释”的东西里面。任何潜在的方向都被像“这肯定是因为我的母亲(父亲,姐姐)……”等等这样的话堵住了去路。就像他失败的工作机会,他的无法让他自己前来治疗,他在精神分析方面的雄心也被连累到了。似乎存在着对任何新的表征的恐惧。

我开始逐渐感觉到,好像我的头脑在我们的会面中变得麻木一般。随着我开始觉察到这些联想模式,还有我自己的反应,我意识到理查德的联想中还有另外一个潜在的意思。时常地,当他告诉我某些事件,他觉得他在其中取得了进步的时候,他会说,“所以那是一件好事。”很清楚,他需要一个镜映回应。考虑到理查德的成长史,我一开始感觉有必要满足这一需求。然而,随着分析的进行,当他继续重复这句话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想到了一些反驳,比如“谁知道呢?”或者“不好说”。注意到出现在脑海中的话的发展进程,我意识到我感觉我好像需要来维护我的独立性,不去按照他想要我们去想的来。

这时候,我开始更加仔细地倾听理查德的语言行为中可能活现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明白,他说的一切是如何试着将我们引到一个结论上去的。

当我开始试着向他表明,这是如何在会面中发生的,他将它与他的母亲只能以一种特定的方式看待他(不是一个新想法)联系起来。我指出这一点是同样一个过程的重复,就像现在我们只能认为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的“原因”。

这持续了几个月,然后逐渐地新的想法浮现出来了(新的表征的开始),下面会详细描述。理查德,和他的父亲一样,对军事历史感兴趣。付出了好几个月的大量努力,理查德复制了一次关键的内战战役的全景图,连同他几个月的时间里辛辛苦苦画的士兵。有一天他回到家里,他的母亲临时告诉他,她必须将那幅全景图挪到地下室别的地方去。当他冲到楼下去看她放在哪里的时候,它已经被毁了。他非常愤怒,并且有他希望她死了的想法。以前,他接受了她的粗心大意,以及偶尔忽视他对粘着行为的兴趣。理查德确信当他的父亲回家的时候,他会对她很生气,但是他爸除了说一句“我们会重新画一幅”之外,什么都没做。他们没有再画。

在这一原型记忆中描述的,是对新表征的恐惧的理解的开始,也就是,对于分析师/父亲一起构建任何新的东西的恐惧,因为它只会被摧毁。在他的心里,我无法保护我们会构建的东西免于被摧毁,并且他无法将他自己表征为一个产品是安全的和受到保护的人。与此同时,理查德阻挠了与他构建新的表征的尝试,因为与攻击者认同。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关于想要构建某个东西随后被摧毁的记忆浮出水面。最令人心酸的,就是当理查德是一个崭露头角的足球明星的时候。他的母亲开车送他去买一双新的踢球用的带钉鞋,她的粗心导致了一场车祸,最后理查德的腿打上了石膏,导致他错过了整个足球赛季。

在说明了这些恐惧之后,一种新的语言行为模式出现了。当理查德谈论一个情境,在此情境中,一般人会表达愤怒,但是他会为另外的人的行为道歉。当我提及这一事情发生顺序的时候,理查德会同意,然后继续,就像我什么都没说一样。在跟随他的联想,并且不能查明一个与刚才发生的事情相关的模式之后,我试着让理查德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一开始,理查德很困惑。他不记得我说的任何话。在重复了同样的事件几次之后,并且当我将正在发生的事情带到离行为更近的时候,理查德能够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开始没有任何进一步的想法。

最终他变得好奇了起来。一开始他只能捕捉到这一体验,在他的感觉里,仿佛我的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然后新的记忆开始浮现(这些并不是忘记的记忆,而是那些还没有进入分析中的记忆)。有一系列的记忆,他一个人在他家宽敞的房子里,不知道要做什么。房子里没有孩子玩的地方,除了地下室,但是那里又冷又沉闷。在高中的时候,他被市里最负盛名的项目录取了,但是离他家有点远,他必须自己去那里并且回来,要坐地铁还要倒几趟公交车。他的母亲,白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从来没有提供过帮助。

觉察到这也是精神分析之旅的一个隐喻,我在想他是否以某种方式感觉我对他当前的旅途也提供不了帮助(处理理查德的自恋脆弱性,之后在处理与攻击者认同的可能性,也就是,那个听不到另外一个人声音的不可接近的人)。在一些冷淡的否认之后,理查德记起来,有一次我做出的一个解释听起来像是从一本精神分析教科书上来的一样。

我记得那个解释,并且感觉在那个时候,它的确听起来像是从教科书上来的。我向理查德讲述了这一点,并且提出,在那个时候,他也许感觉我不能帮助他去到一个更好的地方。

理查德很惊讶我会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完美的精神分析师,然后详细叙述了之前顺带提及的事情。他的母亲是个酒鬼,有时候当喝醉了会突发不受控制的暴怒。她会扔东西,砸盘子,并且有一次向他父亲扔了一把刀,差点就扔中他了。在傍晚当她开始喝酒的时候,他会去看她是不是多喝了一杯马提尼,或者晚餐的时候多喝了几杯葡萄酒。他的反应是回去,尽快离开这个场景,逃到自己的房间,在那里她的吼叫声只是遥远的声音。

我提醒他,这就是他在那些我们已经谈论过的时刻听我的声音的方式。在很长时间之后,理查德才意识到当别人不听他的说的话的时候,他自己的自恋暴怒,以及杀死我或者被我杀死的恐惧。

因为担心他对我说的某个东西的愤怒会导致无法驾驭的,混乱的愤怒,让理查德躲到了精神分析空间中受到保护的部分,在那里我的声音是来自于一个遥远的地方。新的表征不能被形成,因为它们变成了潜在的暴怒的导火索,为了自我保护只能逃离这些暴怒。

概括起来,理查德只能在语言行为中表达对移情的阻抗和移情的活现。因此,他对新表征的恐惧或者他从很遥远的地方听我的声音需要用语言表征,之后新的理解的开始和更进一步的表征才会通过自恋失衡的痛苦记忆的浮现发生。正是将语言行为翻译成话语,像理查德这样有严重自恋难题的病人才开始表征的过程。

标签: 潜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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