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羞耻相关的现象之一:暴怒
时间:2017年11月01日|1732次浏览|1次赞

一些与羞耻相关的现象之一:暴怒

作者:Andrew P. Morrison
译者:黄志慧

我在别处(Morrison, 1984b)已经提出过,如果从自体心理学角度出发:“Kohut貌似认为羞耻与暴怒是互补的,前者是对被没有镜映的夸大压垮的自体的一个回应 (1971),后者则是对自体对古老的环境缺乏完全绝对的控制的一个回应(1972)”(p. 87),那么羞耻与暴怒和自恋脆弱性之间存在明确的因果关系。我认为羞耻是“悲惨人”的一个核心情感,即自体耗竭的自恋人格,忍受着来自没有被镜映的抱负和没有实现的理想的空虚抑郁。

就自恋暴怒而言,我相信所谓的自体“缺乏对古老环境的完全绝对控制”通常反映的是自体客体环境的回应没有满足自体的需要和渴望,进而产生缺乏控制的印象。正是自体客体回应的不足或者失误,才导致产生暴怒回应,并释放了压倒性的、苛刻的夸大感,最后经常导致羞耻感。在前面,我就认为没有实现渴望的理想自体形状也可能会引起羞耻感。无论是由于这些原因中的哪些原因(夸大、自体客体的不回应,还是没有实现理想自体),所导致的羞耻感都是难以忍受的,必须要通过隐藏、隐瞒、否认、拒绝或者投射来消除羞耻感。

消除羞耻的一个常用方法就是朝“厌恶的”客体表达大量的暴怒(要么是没有镜映或者不接受理想化的不回应的自体客体,或者拒绝建立依恋关系的客体;要么就是“不配合、不合作的”环境)。暴怒的功能除了消除羞耻感之外(反映的是一种无助感),还有就是造成一种有力量、有活力的错觉,因此,貌似将被动和无助感反相表达成积极有活力,而这本身就会引起羞耻感。然后,羞耻会导致暴怒,并作为对自体客体环境没有满足需要的一个回应——即,意识到自体的被动性和无助感,会导致环境对它自己的需要和愿望作出回应,并协调这些需要和愿望。

Kohut (1972) 认为自体对环境缺乏控制,这一点足够可以解释自恋脆弱的病人身上的暴怒。但我认为这个观点忽视了一个重要的中间步骤,当一个人的需要或者愿望被忽视的时候,当他提到自己的这种被动性和低微感、无意义感的时候,当他注意到他自己被揭露的不被接受的夸大感以及失败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察觉到、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羞耻体验,而这种意识转瞬即逝(或者甚至就像Lewis [1971]描述的那样,“绕过”了这种意识)。然后,在这个观点中,很多自恋暴怒的例子反映了自体试图摆脱炽热的羞耻体验。

临床案例片断
Bingham夫人,是一个娇小、柔弱的女性,做咨询的时候是一家广告公司的总经理,来做咨询是为了处理她的低自尊,以及这种低自尊对她工作造成的影响,还有就是她的亲密关系,在刚开始的一个小时,她向我描述了刚刚发生的一件事。当她开车去参加一个她几乎不可能准时到达的会议时,一个出租车司机在她前面开的非常慢。她既不能超车也不能让他开快一点。她开始按喇叭,当最后她终于可以赶上他的时候,她“冲着他大骂一些下流话,并最后朝他竖起来中指!我真的失控了。”

当她检讨自己的反应的时候,她第一个想知道的是,实际上她对我是不是有愤怒。当这种可能性不存在的时候,她承认她对那个出租车司机很愤怒,因为他无视她的需求,并视她为无物。从Kohut (1972)的观点来看,她暴怒的原因是,她对出租车司机缺乏控制(她无法控制出租车司机);由于他的不顺从,导致她想要“消灭”他。

治疗可能就要澄清这种情感,接受她的沮丧,并等待最终通过分析将她的自恋努力和暴怒转化为适当的自信和适当的攻击。但是,当我问她为什么使用“没有意义、无足轻重”这个词的时候,她的暴怒逐渐变的清晰。接下来,在她觉得自己很“渺小”、是“柔弱的女性”,而那个出租车司机是一个“高大、强壮,且愚蠢的男人”之后,出现了一系列联想。相比之下,她觉得自己很被动,很无助——这个主题在前面已经多次讨论过了——还为自己的柔弱和无足轻重感到“尴尬、羞愧”(这些都等同于羞耻)。接下来阐述她的羞耻感。

这个片段表明了,(有时候突然出现的)羞耻在引发很多暴怒回应中的位置,以及在全面了解暴怒时,分析潜在的羞耻有潜在的意义。和许多其他的羞耻-相关回应一样,在治疗中对暴怒进行分析经常停留在表面,并没有进一步分析潜在的羞耻。我认为探讨羞耻在很多暴怒反应中的位置可以使我们更加全面的、丰富的了解这些触发反应。

本文选自《Shame》翻译稿,《Shame》中文版预计将于2018年出版,敬请期待。

标签: 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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